厂。巨大能源诞生于弹丸之地,既没有环境污染也不破坏水质。沿湖形成几十个野
生动物保护区,从野jī到乌guī都得到保护,并带动旅游业发展。密德湖与拉斯维加
斯在荒漠上冰炭为邻又相映成辉,矛盾得让人困惑,其实生活本身就是如此。 40/94 首页上一页3839404142434445下一页尾页
长城、金字塔、巴比伦和泰姬陵都是作古之人的伟大杰作,要么用于战争争夺
人间财富,要么是给独裁者死后预留陵墓。可胡佛水坝是20世纪活人给活人修建的
实用建筑。
内华达的青山
像当年丘吉尔在纳粹德国界碑上
“尿他一泡”,我遗矢不忘自拍
告别胡佛水坝沿93号公路南行,密德湖像一块蓝色的冰突然消失在身后的山谷
里。面前的路陡、险、曲、奇,初升的太阳穿过大山间的狭缝,将蒸腾而起的晨雾
变成五彩烟霞。小车一路上坡,我猛蹬右腿,恨不得把油门踩进油箱里,马达艰难
地轰鸣至极限。惯性使我的脊背深深陷人柔软的椅背之中,由此产生我是陈纳德飞
虎队的错觉。在荒山中开车时常会发现生命本来很渺小,随时都有翻下山的可能,
即使有警察发现我的尸体,也没人知道我是谁。人死了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这
个世界我已经走了一遭。
被西班牙安塔卢西亚传教士命名的内华达山从头到脚luǒ露的全是石头,只有面
向太平洋的山坡因地形雨滋润,生长着参天大树——美国巨人红杉。93号公路很像
我跋涉过的青藏公路,由西北向东南斜穿荒山之州。四野是莽莽劲草,戈壁之外一
无他物。车外寒风朔朔,gān冷异常。我这人自幼养成劣习,每天睁眼头一桩事是直
奔五谷轮回之所。现在看到左窗外旭日东升,免不了条件反she。一人把车泊在光秃
秃的山拗背风处,蹲到汽车右侧打开的两扇车门之间,任寒风从胯下奔腾而过。
远眺白雪皑皑的提帕顿雪峰,仿佛又回到当年的昆仑山口。那年,我和《民族
画报》记者凌风往藏北可可西里无人区中探险,几个月风餐露宿天天如此。为表示
征服高山之意,我们遗矢之际还互相拍照纪念,以雪地为背景标明海拔:唐古拉山
口5231米、布堪达皈峰68cd米,不一而足。现在我孤身一人,为留此存照只得把相
机支在石头上自拍,一人蹲行于荒山野岭不仅辗转腾挪十分不便,还担心被洋人看
了不雅,伤了国体。
其实,许多因崇尚自由而具有创造力的天才都有随地便溺的嗜好,如印度《罗
摩衍那》中把喜马拉雅山背走的哈奴曼、中国《西游记》在如来掌心“齐天大圣到
此一游”的孙悟空,就连西皮罗。阿弗里卡纳斯占领非洲、威廉一世征服英格兰,
也都用撒尿纪念自己的功勋。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巴顿将军攻人德国的头一件事,
就是命令手下向莱茵河吐唾沫。1945年英国首相丘吉尔跨过德国边境时命令停车,
专门走到纳粹德国边境的界碑上“尿他一泡”。大概所有的哺rǔ动物都有用体液标
识势力范围的习惯,以此显示各自权力。据研究动物行为学的朋友讲,这不仅标识
出彼此势力范围,树立权威,还可以避免这些处于金字塔顶端的肉食者一旦火并,
殃及邻里乱了自然法则。
10年前,贝鲁特中国使馆养的一只黑贝狗,每天冒贝鲁特内战pào火沿使馆被炸
塌的院墙巡逻,风雨不辍。巡视之余,还以天性向列qiáng宣示主权,在每处墙豁断柱
下留尿为证,被坚守使馆的曹彭龄武官赞为忠狗。不想中东和平,使馆新来一位夫
人,此君偏好每天饭后立在围墙处凭栏远眺墙外风景,正挡在忠狗数年如一日的巡
逻路上。天长日久,习以为常的忠狗老眼昏花,竟把夫人王腿误做廊柱尿上一泡。
据说此举引起“公愤”,任曹武官列数忠狗战功,还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每谈
到此,我和曹武官都泪眼相向,觉得某些国人太势利,对不起洗浴过战火的忠狗。
想不到超级大国也有纯靠体力谋生的劳工
大山yīn影里的积雪沉重得呈铅灰色,与故国江南的chūn日之绿有天壤之别。地老
天荒之际,93号公路转弯处突然涌出几十名衣着单薄的白人劳工,正顶风冒雪地开
山修路。一窗之外,几十张粉红色的口腔喷吐着雪白的蒸气,正伸着冻得紫红的脖
子在寒风里挣扎,令我心酸。也许全怪我以往对合众国的美好期望太高,想不到超
级大国也有纯靠体力谋生的劳工。现在天寒地冻,猛然面对一群大牲口般劳作的白
人兄弟,真有点不知所措,比看到自己多灾多难的同胞受苦还要伤心。
其实,倒退60年聂耳写《大路歌》之前,美国世界产业工人协会的乔。希尔就
在这一带出了《红色歌曲集》,也许乔。希尔的歌动摇了资本制度,结果被罗织罪
名动了极刑。据说乔。希尔在距此一山之隔的盐湖城行刑前还高歌“劳动万岁”、
“工会就是力量”。不知他老人家在天之灵重游内华达会有何感想:沧海桑田,劳
工还是劳工。
车窗外的内华达勉qiáng残留着西部片时代的豪迈:废弃的矿场、印第安人的小屋、
跟在牛群后追逐泉水草场的牛仔……100 年前,美国人依据《农户置地法》在西部 41/94 首页上一页3940414243444546下一页尾页
跑马圈地,凡在自己留得的土地上连续居住五年者,就成为这块土地的主人。当时,
成年累月在高原上风餐露宿的牛仔身带长穗的牛皮夹克、钉孔宽皮带、色彩斑驳的
大皮套裤,头戴宽边牛仔毡帽。脖子上大印花围巾随风飘舞,年复一年地跟在上百
头牛马后奔走。牛马少则几十头,多则上千,由十来个牛仔一同看管。每位牛仔除
坐骑外,还有两匹驮行李杂物的马跟在身后。畜群最后是厨子,驾着装满炊具的马
车颠簸着走向一派荒凉的水草深处,留下一片凄凉的歌声余音绕谷。今天,这一切
只有在好莱坞故事片和万宝路香烟广告上才能看到。牛马已被圈养,吃着电脑勾兑
出的复合饲料,连粪便都被科学收集,无法重归自然。一望无际的草场上,偶尔可
见残存的木桩上刻写着当年地主的大名,正在荒废之中。即使有尚古怀旧的牧场,
往来穿梭的吉普车也把令人dàng气回肠的西部牧歌变了味,超级大国的超级科技已逐
步吞噬迷莓的大自然,人类开始蜷缩在自己制造的牢笼里,日益肢体退化、头脑发
达。
日本偷袭珍珠港,惹翻了天赋神佑老子第一的美国人
内华达山东部至今残留着一片惨淡凄惶的简陋木屋,四周建有yīn森的铁丝网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