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就不能说?
不能,俺只能单独和你说。
李彪正在和队员商量锄jian的事,他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说:那你们先商量着,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案。我先出去一下。
白冬jú在前,李彪随后走出了院子,李彪站住了:白冬jú,你谈吧。
白冬jú摆摆手,看也不看他:咱们边走边说。
李彪随着她向前走去。
白冬jú一副散淡的心境,她抬头向夜空望去,嘴里说着:李彪,你看这月亮多圆、星星多多啊。
李彪终于忍不住了:白冬jú你说正事,跟我扯这星星、月亮的gān啥?
白冬jú的心就忽悠了一下,但她忍不住了,仍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说:咱们打小就算认识吧?
对。那时候我们老到你家捣乱,你还提个烧火棍子撵我们。
白冬jú没有去看他,继续道:那你觉得我这个人咋样?
挺好,革命意志坚定。
白冬jú显然不满意这样的评价,继续追问:还有呢?
李彪抓着头皮,想了想说:你这人敢说敢做,勇敢。
说到这儿,忽然醒悟过来,不解地问:说正事,没事说这些gān啥?
白冬jú不搭他的腔,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俺爹让日本人杀害了,这里就剩下俺和娘两个。
李彪看看她,点着头:你说的这些,俺都知道。
林振海那个王八蛋,把俺抢到山上,但他没对俺咋样,俺是清白的。
李彪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了,忙打住她的话头:你要想参加锄jian队,俺跟你说过了,俺说了不算。你得去找大队长,去找曹书记。
白冬jú不听李彪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俺打小就是个穷、丫头,没人疼没人爱的,李彪你——
说到这儿,她的眼里已经含了泪水。
李彪看她这个样子,忙说:县大队的人都是穷苦人。你到了县大队,咱们就是一个集体,以后就得互相帮助。
那你得帮助俺?
帮助。咱们是同志,都要互相帮助。
白冬jú又说:要是俺像胡小月那样受伤了,你也像对小月一样对俺吗?
李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会。
白冬jú高兴起来,又抬头去望天:今天的月亮真圆哪。
李彪看着她,趁机说:你没事了吧?没事俺就回去了,锄jian队还在开会呢。
俺和你一起回去。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
白冬jú因为高兴,意犹未尽地说:李彪,你知道吗?大队长喜欢上胡小月了。
李彪猛地停了下来,盯着白冬jú:你胡说,大队长这么做是革命友谊。
白冬jú大咧咧道:俺是女人,这还看不出来?你没见大队长看胡小月的眼神,要是你看到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李彪一下子就多了心事。
他扔下白冬jú,独自迈着大步往前走去。
·14·
石钟山 著
第十五章 又一次锄jian
李彪带着锄jian队员又一次出发了。
此时的鬼子正在酝酿着新一轮的扫dàng。
县委和县大队的意见是,在大扫dàng之前,把林振海这颗牙拔掉。
前两次锄jian队无功而返,让队员们在县大队面前很是没有脸面。李彪上次只身前往保安团,为的就是摸清敌人的情况,此次进城,锄jian队就有了些底数。
进城时,四个人分成两伙,一伙走西门,一伙走南门。
锄jian队已经计划好了,这回要从外围人手。据锄jian队了解的情况,要想在保安团抓林振海,是很困难的事;如果从朱打铁身上下手,事情就会容易许多。朱打铁是林振海的副官,也是他的左膀右臂,通过朱打铁,再去锄掉林振海就简单得多。
队员们在保安团门口,只蹲守了大半天,便盯上了朱打铁。
朱打铁身后带了两个兵,一摇三晃地从保安团大门走了出来。
他先进了一家酒馆,一个保安跟着进去,另一个留在门外。
杨过和王一刀也相继跟了进去。本来李彪也想进去,但想到上次在林振海那儿与朱打铁碰过面,被他认出来,事情就麻烦了。
朱打铁在喝酒,有滋有味的样子。站在身后的随从,眼睛一翻一翻地看着别人吃着喝着。
此时的朱打铁显然提高了警惕,上次刘猛闯进城里买药大大地惊动了日本人和保安团,那两个放跑刘猛的保安团的兵,当即被日本人给毙了,守城的鬼子在被千木大佐扇了耳光后,又关了三天禁闭。
锄jian队员进城时,也明显地感觉到比平时严格了许多。保安团的兵和鬼子也显得很是紧张,吆五喝六的,恐怕县大队的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过去。
身为保安团的副官,朱打铁不能不留个心眼。他明白县大队既然惦记林振海,就不能轻易地放过他。自从上次李彪走后,林振海曾告诫过朱打铁,可他能管得住自己的身子,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一品红”里有他的相好,几日不见,他就憋得难忍难挨,火烧火燎。
终于,挨了一天又一天,县大队也没来再找他们的麻烦,日子就又和以前一样了。朱打铁终于走了出来,吃了喝了,肚子里有了底气,就带着两个兵从小酒馆里出来,直奔“一品红”。
杨过和王一刀也随后走了出来。
李彪和李双枪戴着草帽,帽檐压得很低,两个人蹲在路边,装作卖柴的样子。
朱打铁带着两个随从,走上了一条后街。
这里很偏僻,基本上没有过往的行人。
两个兵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护送着朱打铁往前走。
李彪迎着他们走过去。当走近前面那个兵时,突然停下来,头也不抬地说:老总,跟你打听个道啊。
朱打铁从后面赶了过来,牛皮哄哄地挥着手说:一边去,在这儿问什么道?
李彪突然把草帽摘了,趁朱打铁愣神的工夫,一步蹿过去,抓住朱打铁的手腕,只一拧,朱打铁就背过了身。李彪顺势把朱打铁身上的枪摘了下来,“哗啦”一声,子弹上了膛。
此时,王一刀的两把飞刀,已经准确无误地扎中了两个兵的眉心,他们似乎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一下栽倒了。另外三个人,gān净利索地把两个兵的尸体拖到了街的拐角处。
朱打铁已经开始哆嗦了,上牙磕着下牙道:兄弟,有话好说,上次你来都没喝上俺打的酒,这次补上,兄弟请客。
李彪用枪顶着朱打铁的腰眼,压低声音说:放老实点,你知道我们来gān什么。
朱打铁赶紧点头哈腰道:知道,知道。你们是县大队的。
李彪推了他一把:带我们去找林振海。抓到他,我就放了你。
四个人押着朱打铁,匆匆地向保安团走去。
几个人行色匆匆,在外人看来,朱打铁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有人还跟他打着招呼,朱打铁就堆着笑说:俺这儿忙着哩,回头再说。
拐了几个弯,几个人轻松地就进了保安团。
刚刚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朱打铁,一走进保安团,立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脚步放缓,甚至还停下脚,不软不硬地冲身后的李彪说:在大街上,你打死俺也就打死了;现在进了保安团的院子,你们可别乱来,打死俺是小事,可你们几个再有本事,也休想逃出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