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岗的正是李双枪和杨过,两个人倚在门外,有一搭无一搭地在说话,俩人都觉得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林振海抓住了,有些不过瘾。况且。又不是他们亲手把他抓住的,这有些愧对锄jian队的名声。
听到里面的响动,两个人探过头,冲屋里喊:林振海你老实点,这儿可不是你的保安团,这里是县大队。
林振海撕扯着衣领口道:求你们了,快点把俺杀了吧,俺受不了了。
对于如何处置林振海等人,县大队此时也吃不准,只能等待省里的批复。至于是押送到省里,还是就地处决,一切也都在等待中。
白冬jú自抓到林振海那一刻起,就一直处在激动和焦灼中。
她第一个找到了大队长刘猛:大队长,你把林振海这个王八蛋借俺一个时辰行不?
刘猛奇怪地看着她。
俺要带他去趟白家庄,让他告诉那儿的乡亲,俺白冬jú是清白的。
在白冬jú入伍后,关于她的经历,县大队的人都是清楚的。
刘猛就说:白冬jú同志,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在如何处置林振海这些人,省里还没有下来指示。如果可能,让他见一见白家庄的百姓,再处决他,也不是不可以。
俺不管,俺一定要让他活着对白家庄的乡亲说清楚,俺白冬jú是清白的。
县大队相信你的清白。刘猛极力地安抚白冬jú的情绪。
你们相信没有用,俺要让白家庄的所有人都知道,白冬jú是啥人。
说完,就嗵嗵地走了。
她在知道看守林振海等人的任务落在锄jian队的身上后,转身就去找了李彪。
李彪和王一刀正在站岗。
白冬jú一脸神秘地把李彪拉到一旁,小声地说:李彪,俺白冬jú求你一件事。
李彪第一次见白冬jú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忙问:你说,啥事?只要俺李彪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你把林振海借俺一会儿,行不?
李彪立马瞪大了眼睛,他明白白冬jú的用意,赶紧打住了她的话头:林振海怎么能借给你?为了抓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万一他跑了,你担当得起吗?
白冬jú拍着胸脯说:俺保证不让他跑了,用完就还你,就一个时辰。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俺去。
李彪摇了摇头:你疯了,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你找大队长去,他要同意,我就放人。
白冬jú白了他一眼:大队长要是同意,俺就不求你了。
说完,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冲李彪丢下一句:啥事你都大队长、大队长的,你就不能为自己做回主?
留下李彪呆呆地望着白冬jú消失的背影。
也许是老天有意成全白冬jú。
被关押的林振海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高烧、呕吐、神志不清。
大队长刘猛和曹刚书记听了李彪的汇报后,也来到了关押林振海的房间。
有病就得治,这是人道主义。曹刚这么说过后,就吩咐李彪等人把林振海抬到了卫生所。
林振海一到卫生所,胡小月和几个女兵就炸了锅了——给林振海看病,胡小月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她别过头,赌气地违背着刘大队长的意志。
刘猛一见到胡小月,心里就软得不行:小月。你现在不是在给汉jian看病,这是在工作。
那你说,他不是汉jian是啥?俺不会给汉jian看病。
白冬jú看了看躺在炕上的林振海,心里比谁都急。如果林振海就这么不清不白死了,她的清白就没有人能说清了。她忍不住就去劝胡小月:小月,你就给他治吧。
胡小月冲白冬jú嚷了起来:咋,林振海不是你仇人了?
一句话戗得白冬jú一时无语,想了半天,才道:等他病好了,杀他才更痛快。
最后,还是曹书记讲了一通人道主义,胡小月才勉qiáng地为林振海把了脉,嘴里叨叨咕咕地说:刚采了点儿药,本来是想留给自己同志的,没想到却给一个汉jian用了。
她说是这么说,但还是配好了药。
白冬jú显得很是积极、主动,又是刷药锅,又是点火的。
药熬好了,她还亲手喂给林振海。
入夜时分,林振海仍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就被留在了卫生所。
刚开始,是几个女兵一起在看着。夜深后,几个人就困得不停地打哈欠。白冬jú就说:你们去睡吧,俺看着他。
胡小月忍着困意说:万一他跑了咋办?
白冬jú用手指着林振海:他都病成这样了,手还绑着,就是想跑,跑得出咱卫生所,也跑不出县大队。再说,村里村外还有咱们的岗哨呢。
胡小月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就带着两个女兵睡觉去了。
临走时,还是说:俺下半夜来换你。
白冬jú等胡小月走后,就到了林振海身边,一会儿探探他的鼻息,一会儿又摸一把前额,俨然一个合格的护士。
见林振海仍昏沉沉地睡着,她终于忍不住了,不停地摇晃着他:醒醒,药都吃了,该醒了。
林振海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白冬jú,他梦游似的叫了声:jú——
白冬jú又惊又喜:你可活过来了。
林振海仍云里雾里道:这是哪儿呀?
白冬jú嘘了一声:别出声,跟俺走。
说完,扶着林振海坐了起来。
他的手仍被绑着,白冬jú却没有给他解开的意思。她小声地说:别出声,跟着俺。俺让你gān啥,你就gān啥。
林振海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白冬jú轻而易举地把林振海带出了卫生所的院子。
在她的帮助下,两个人躲开了县大队的流动哨,也躲开了村外岗哨。
一走出村子,林振海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他变腔变调地说:jú,还是你对俺好,快把俺手上的绳子解开吧。
白冬jú就掏出了枪,顶住了林振海的脑袋:你以为俺是要放你呀?想得倒美,走,跟俺去白家庄。
林振海狂喜的心,突然又冷了下来。
白冬jú推搡着林振海:快点儿,天亮前咱们还得赶回来哪。
jú,你放了俺吧,俺以后会报答你的。
别做梦了,放谁也不能放了你。
林振海仍抱着幻想:jú,跟俺进城吧?到了城里,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你跟着县大队藏来躲去的,太苦了。
白冬jú用枪筒敲了一下林振海的脑袋,喝道:你做汉jian还不够?还想拉上俺。
不去城里也行。俺带上你,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
白冬jú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在他后背推了一掌:别磨蹭,快点儿。
林振海知道,此时想说服白冬jú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时候,他就想到了逃跑。今晚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既然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能和自己一起走,那只有自己逃了。他的这种想法一经产生,便越来越qiáng烈了。他在前面走着,突然就蹲下了身,在那里“哎哟哎哟”地叫起来,白冬jú踢了他一脚:别耍花样。
林振海一脸痛苦地说:肚子疼呀,疼死了。
说完,gān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