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缨跟随贺子砚这么久,他的那点花花心思她哪有不知道的?不就是想抓紧时间与那高姑娘私会么?哼哼,她就成全他们,最好让他们在马车上把好事办了,到时候管她是不是国公府的姑娘,也都只能当个妾室了!
吴氏自然也看懂了儿子和高莹的心思。高莹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是想找一个能替她承担责任的男人吧?若是自己的儿子纳了国公府的姑娘为妾,以后儿子有国公府照拂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不管是吴氏和姜红缨,都错看了贺子砚和高莹。
高莹虽然想赖上贺子砚,却是守礼的,不过给了贺子砚几个眼神罢了,可能给人抓住把柄的话她一句都不说,更别说让贺子砚近身了。
而贺子砚也变成了一位守礼的翩翩君子,他将自己的妾室姜红缨赶去母亲马车上,又请姜红缨上了他的马车。他自己却没有上去,而是找一名护卫要了一匹马,跟在马车一旁,时不时地与高莹说一两句话。如此,他就笑容满面,极为满足了。
吴氏暗忖,一个清白已失的姑娘,还装什么高门圣女?
马车进了前面的镇子,贺家找了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
高莹洗了头洗了澡,足足换了三次水,这才穿上贺子砚刚刚使人送来的新衣服,出门道谢。
当晚,吴氏就与贺子砚商量这高姑娘的事情。
如今也算是个机会。吴氏和贺子砚都将主意打到了高莹身上。在吴氏看来,高莹分明已经不清白了,若贺子砚能纳高莹为妾,高家也应该感激他们才是。有了高家帮忙,儿子的前程就不用担心了。
而贺子砚想的是,他要是能娶到高家的姑娘,应该就可以留在京城了吧?如今唯一的分歧是,贺子砚要明媒正娶,吴氏却只想纳妾。
“娘,人家是忠国公府嫡出的姑娘!你怎么能让人家做妾?”
吴氏冷笑一声道:“婚前失节,有人要就不错了。”
贺子砚不依:“娘,人家高姑娘是清白的!”
吴氏指着儿子的额头低声骂道:“她说是就是了?娘帮着她换衣服,看得清清楚楚。她身上全是……”吴氏都不好意思说下去,只叮嘱道,“你个傻子,别被她那张脸给骗了!”
贺子砚低下头,要说他不介意,怎么可能?可是高姑娘看起来真的不像失节的样子呀!哪个失节的姑娘不是痛哭流涕的?而且今天看高姑娘向自己跑来,还能将那乞丐踢到在地,表明她很有力气,不像刚刚受创的样子的啊!
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贺子砚经验丰富一些,吴氏太流于表面了。
第二天傍晚,吴氏带着行李下人又回到贺家,可把贺明朗和贺子谦父子给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出来什么事情?
“对了,砚哥儿呢?”贺明朗没看到贺子砚,立即黑着脸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砚哥儿又闯祸了?”
“老爷,您误会了。”吴氏赶紧解释了一下他们昨天傍晚遇到高姑娘的事情。
贺明朗也是大吃一惊。高莹是忠国公府的姑娘不错,但据说她还是隆裕公主抚养长大的。隆裕公主是谁?那可是太子殿下的亲姐姐!
贺明朗这次回来只补了一个鸿胪寺卿,心里自然是愤恨不已,一直责怪妻子和次子不听他的话,胡作非为害了他们贺家一门的官途,所以才要将他们两人送回老家去。
却不想老天爷开眼,又将一个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如果儿子娶了隆裕公主的小姑子,自然也可以改善他们贺家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做得很好。既然回来了,就暂时留下吧!”至少也要等儿子将那高家的女儿娶回来再说。至于那女人是不是清白的,有什么要紧?只要贺家高家的人不说出去,谁知道?
却说这高家,高熙都要发疯了!
昨天妹妹买通了下人出去,一夜未归,他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怕给人知道了妹妹和高家的名声就全完了。可只凭着他带来高家的这些下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找得到人?
高熙仔细想了想,自己自来到京城以后,并没有得罪过人,人家知道他们高家的身份,也不会来为难他们。再说高家这些年入仕的人少,应该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才是。
那么,唯一可能对妹妹出手的,就只有襄王了。
可是,高熙敢直接找上襄王吗?他自然不敢。
就在高熙焦头烂额,打算去东宫求太子帮忙的时候,贺子砚带着高莹回来了。
高熙见妹妹好好的,稍稍放心了些,谢过贺子砚,感激万分地将他送出去,而后才回来问高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问清楚经过,高熙黑着脸道:“告诉过你,这段时间别出门,你竟然收买了下人偷偷跑出去!”高熙很想骂她,有今天都是你不听话自找的,可想想事已至此,再骂她又有何用?
好在妹妹清白还在。只是那贺家可得好好笼络了,不然贺家的人出去乱说,妹妹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高熙连夜赶去贺家求见贺明朗。
*
东宫。
安然还在教翡翠念诗,杨彦回来,面色有些沉重。
“哥哥,怎么了?”
“哥哥,怎么了?”
翡翠跟着安然学了一句,让杨彦忍不住好笑,神色倒是缓和不少。
“没事的,别担心。来人,将翡翠带下去!”如今东宫里的宫女都是极有眼色的。杨彦回房,丫头们便去外间侯着,听到传唤再进去。
翡翠一听,立即拍着翅膀叫道:“本大爷不去!太子妃吉祥!太子妃吉祥!”
或许是被丫头们稀罕得狠了,翡翠不大喜欢被带出去让宫女们逗弄。而且,每天都要被抓去洗澡,对一只鸟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它一天最喜欢的时候就是跟着安然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吃东西。
安然慢慢坐起身来,抱着杨彦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了?”
杨彦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坐下,先摸了摸她的肚子,跟孩子打过招呼,问她:“今天都吃了什么?吐没有?孩子乖不乖?”
安然玩着杨彦修长白净带着茧子的手指,细细地跟他数着自己今天吃的东西,笑道:“你放心,这几天都没有吐。孩子乖得很呢!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有关?”
杨彦低头亲亲她的脸,轻轻叹息道:“说了你别急。今天收到老家来到信,你堂姐,叫安柔,嫁到商户的那个,与人私奔了。据查,估计是安王那边派过去的人,就是存心想让你身上泼脏水的。”
安然显然吃了一惊。安柔堂姐居然与人私奔了?她可真不愧是王氏的女儿啊,一样的愚不可及。都嫁人生了孩子了居然还与人私奔,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算什么母亲?
杨彦见安然还算冷静,便又继续说道:“小姑父做主,与当地县令合计了一下,弄了一具尸体,做了一个被人抢劫杀害的假象。所以,你以后要是看到她,或者有人说起她,你千万别认。在法律上,赵安柔已经是个死人了。”
安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起来,安柔表姐也是给大伯母害了。”
杨彦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天水郡赵家派了人去合江县。”
安然这才抬了抬眼皮,赵家一直想让安然他们这一支认祖归宗。可是安齐没答应,说祖上到底是哪一支脉的他不清楚,要查访清楚了才能答应。
没想到赵家干脆绕过他们,直接去了老家。或许他们以为,赵家现在毕竟还有两位长辈,这样的事情,轮不到安齐做主。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安齐的确是做不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