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长把这情况反映给师傅,师傅只说知道了,然后赔些钱给对方。回头也并没拿自己怎么样,只是说日后少出手,不然钱该赔完了。他倒也听师傅的话,尽量少出手,可小的时候,那个孩子能没个调皮捣蛋的时候。来上门的家长依然有。找的自然还是师傅,师傅便又感叹起钱该赔完了。
自己虽然有父母,但是父母一年下来难得见自己一两回,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后来知道的时候,只剩下父亲了。可以说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是和师傅在一起过日子。他对师傅的感情要远比父母的感情深厚得多,有时父母呆的时间稍长点,自己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
和同学之间不相融洽的状况在上了大学变得好了些,毕竟是和文化人沾了点边,多少有些超脱。
“歇够了么?”艾森侧过头,微笑着说道。
他有些奇怪,这个中年男人怎么把手放一两分钟?不就是胳膊肿了点么?可那并没毒啊,只是想让你长点记性而已。
中年男人连加了好几回劲儿,但这些加起来的力气对瘦子来说好像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就好比一个一两岁的婴儿想要从成人手里抢奶瓶,明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成人却丝毫感觉不到力气一样。此时,他就是那个抢奶瓶的婴儿,瘦子便是那个成人。
歇够了?这瘦子是什么逻辑啊?老子那里是歇?装,真特么的能装。但自己也只能回笑道:“够了,够了。”说着他把胳膊收了回去。
中年男人能想象到自己的笑又多么láng狈。
“够了?”艾森又是微微一笑地反问道。够了你赶紧给人家姑娘道歉啊,合着你白白地让人家咳嗽好几声?
当然够了,手这不都已经撤回来了么。中年男人郁闷了,这是什么情况呢?
一方面右手手腕的疼痛不断传来,另外一方面还得要装出笑容来应付这个该死的瘦子。这表情要多丰富就有多丰富。
中年男人带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点了点头。
“真够了?”艾森也疑惑了,你给我点的是哪门子头?你现在要做的是低头向人家姑娘认错啊。于是他多少加重了些语气。
你还生气?你生的是哪门子气?不就是力气没你大。一个劲地罗里吧嗦地gān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老子这张老脸已经让你戳了一回,总不能再让你戳两会吧。唉,两回就两回吧。谁让自己的小命握在人家手里呢?
中年男人只好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只好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你是磕头虫还是?还不认错?师傅不是说过世界上没有愚笨的人,只有自己认为笨的人么。可这个人怎么就一直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呢?
艾森有些生气了,于是又加重了声音说道:“真够了??”他为此还拖长了腔调,还看了眼姑娘。
这回你总该知道了吧。艾森想。但两三秒以后,他又失望了。
中年男人还是点着头。
“真够了?”艾森声音又大了起来。
中年男人只好忍着疼,挤出更多的笑容,更加用力地更加快速地点着头。然后想想不对,接着又赶紧摇起了脑袋。
“头晕么?”艾森没想到这人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儿。我方才都已经用眼神给你暗示了,总不能我直接说你去向姑娘道歉吧,那你该多没面子啊。真是不知好歹!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确实不怎么晕,只是脖子有点疼。
中年男人耳边又响起了艾森可憎的关心的声音。这特么的是摇头好呢,还是点头好呢?中年男人为难了。摇头吧,那个该死的瘦子会不会一直让自己这么点下去呢?点头的话,他会不会想出别的幺蛾子来呢?麻蛋,他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可自己又能怎样呢?胳膊还在疼着呢。
他琢磨了半天,模糊地说了一句:“还好。”
周围的人看着中年男人不停地点着头,多少有些疑惑。
姑娘也疑惑地侧过头来看着艾森,心想他这么一直问人家够了是个什么意思呢?她稍微地回过头去,看到了中年男人,心里笑了起来,活该。
虽然她还不太明白那个色láng为何会一直点着头,但看他吃瘪的样子,姑娘依然很是开心。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因为她看到了掉在她脚跟前的小瓶子。她想起来方才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自己鼻子底下晃了下,然后就冒出了一股刺鼻的青烟。难道又是这个男人搞的鬼?
姑娘知道这个小瓶子肯定不是瘦子的,因为那束目光,那束让她心头一颤的目光。她便知道这个年轻的瘦子是一个善良的人。因为那眼神是如此的纯粹,澄澈。历练多年的她现在当然能分清男人目光中的含义了。
可恶,活该!姑娘看着中年色lángláng狈的样子开心地想着。
“还好是什么意思?不够好,还是已经好了?”艾森皱着眉头。看来这个中年人小时候挨得打还是少了些,师傅当年一再qiáng调无论是gān什么事儿,都要讲究个丁是丁卯是卯,不要gān那些拖泥带水的活。为此自己挨过不少揍,有时就仅仅是因为师傅在问自己练的如何,自己回答还好。师傅便是一顿皮鞭。但这话他并没说出来,要是说出来那该多伤颜面。毕竟对方也老大不小了,揭短不好。虽然他犯过错。
中年男人忍了忍心头的火气,脸上继续努力地挤出更多的笑容,琢磨了一阵,实话实话道:“晕了。”哪能不晕,你给老子试试不断点头又摇头的感觉。
“晕了?”艾森好像不相信的样子。
中年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恩,还是点头好些。老子中的这是什么毒?一下就肿的这么快?他甚至好像觉得自己的胳膊失去感觉了一样,会不会马上蔓延到心脏呢?他冷汗直冒。
艾森看着他不断点头又不断摇头,多少有些好奇他怎么到现在还站得好好的。自己要是这么一番折腾,估计得找地方扶着了。“那怎么没倒下?”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问的可能不对。并没到要倒下的程度啊,顶多就是站不稳罢了。幸好师傅不在。
麻蛋,你让老子倒,老子就倒?老子就倒一个给你看看。中年男人咕咚一声地栽倒在地上。谁让自己中了人家的招儿呢。中年男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想着。
面子和老命比起来,当然是老命要紧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遇上这么一个怪异的人。
其实艾森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怪异,有趣,恩,就是有趣。说倒他就得倒。
这怎么能是怪异呢?只是问下他点头够没够,够了的话该给人家姑娘道道歉。谁知道他居然如此地不识谱,能怪谁呢?
周围的人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哪里有这么听话的人,人家让倒他就到下了,就算是老子命令儿子,也不带这样的啊。但这瘦子怎么着也不会是那人的老子啊,毕竟年龄差距那么大。难道这个瘦子是个什么官儿?可官儿不会这么没谱吧,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展示官威,不好吧。更何况他还这么年轻。又或许这个瘦子他老子很有钱,或者很有权。这个倒是可能的。富贵人家的孩子大抵是任性的,可是老子富贵,他儿子跑这里凑什么热闹?大家复又陷入迷惑之中,不过迷惑归迷惑,笑笑还是必不可少的。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出现,那里能不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