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一下变得像个孩子。
"该不会是和紫禁队的一伙人吧?他们正要以杀人罪控告你呢!"
果不其然!真幸咬住了嘴唇,随即马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无论朝衡问什么都默不作声。朝衡奇怪而又严厉地盯着他,提醒说:"明白吗?今后做事一定要小心慎重,不要随便往街上跑。要记住,敌人无处不在,哪怕是一个孩子从你身边走过也不可疏忽,尤其是女人。"
朝衡一脸正经地说着,真幸认真地、老老实实地听着。
"你可以先去骑兵队训练场。明天是今年最后一次上朝,我带你一起去,然后再让包佶带你去骑兵队训练场。"
第二部分 第33节:六、刘小秋
六刘小秋
被男人的权力魅力所吸引,还与他上chuáng。自己从来就没想到过竟会如此轻易地陷入到肉体的欢悦中,不能自拔。
男子竭尽房中之术,慢慢地、反复地对刘小秋美丽的胴体施展爱的攻击。但在小秋的脑子里,不断闪现出的是刚才在金鱼曲面对三个男子的剑锋而准备一死的日本青年。
她的身体如同被大风卷起的树叶一样飘然舞动,飞入摇曳的火焰之中。女人不由得扯断了帷帐的饰绳,不停地呻吟。
高cháo之后,小秋的胴体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光泽湿润。但小秋在心里已经开始憎恶这个男人。男人却是个野shòu。他要追逐隐藏在风骚艳美之中更耐人寻味的快乐,并更加温柔地抚摸着女人的身体。
小秋躲开男人的爱抚,如同蛇从墙上爬下来一般,下了chuáng。然后带着怒气地大声吩咐屏风背后的老女仆,要她准备水和毛巾。
男人在chuáng那边说:"你知道房中术的jīng髓吗?"
小秋化好了妆,惬意地斜靠在椅子上。
"男人一夜与十个女人jiāo欢,不she一次jīng而达到十次心旷神怡的状态。这其中共有三千五百七十九种套路,我只知道其中一半。"说完,男人嘶哑地笑起来。
"不过,也不知道今天刮的什么风,我苦苦等了三年,今天却突然像没了窝的小鸟一样飞来……"
仆人开始用热水和毛巾给袁木擦身子。圆桌上已经摆了盛有三勒酒的玻璃杯。这是西市的波斯人酿的甜味果酒。
"我还有这么一个藏身之处,恐怕谁也不知道,包括宰相。还就在朝衡家的正后面。……对了,接着刚才的话讲,他们差点就把那个日本小子给杀了吗?蠢货!特意准备的控告信差点就没用了。小秋,幸亏被你看到,太巧了。本想至少把新罗王子和倩倩关押到朝贺结束之后的。没想到被朝衡他们救出。幸亏那个日本小子在洛阳杀了人。我们手里还有这张王牌。"
小秋听着袁木的话,眼前又清晰地浮现出那个青年决死时的英姿。多么俊秀的一张脸。
"他的事情我了解到了一些。他的父亲因犯大逆罪被判了死刑,祖父曾作为遣唐使副大使来过我国,就是在朝衡作为留学生来大唐的那一次,好像还是朝衡的监护人。朝衡没有孩子,所以,恩人的孙子从遥远的祖国来到这里,自然把他当儿子一样照顾。如果我们告他犯有杀人罪的话……我敢保证,这可是一张比绑架新罗王子更厉害的王牌。"
"如果他被逮捕、审判的话,结果会怎样?"
"死刑。"
小秋的眼里she出咄咄bī人的光来。
"到时候,取他的头给你。"
"我会收下的。"小秋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过,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呢?你该不会是一直跟在他后面吧?"
"只是偶然路过。在那附近的梅花曲住着一个有名的玉器匠,我定做了一副紫玉钗,觉得该做好了,于是就去了那里。倒是更应该注意那个日本人。他第一次来长安,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被人叫到了金鱼曲?而且为什么偏偏是金鱼曲?"
"噢,这个我也不知道。金鱼曲是个什么地方?"
"只是个杂草丛生的地方。"
"那不正是个决斗的好地方吗?"
"可如果是决斗的话,另外还有更合适的草料场呀。"
小秋接到袁木的命令,动身去洛阳的几天前,从西市珠宝商阿米那里,买了一块于阗产的紫玉石。尽管主人很不愿意出手,但她还是qiáng行买下。后来把它jiāo给了梅花曲的老匠人,要他打成一副玉钗。
天空被染成暗红色。柔和的阳光如水一般,流淌在挤满破屋的、狭窄的十字路口上。孩子们在阳光下奔跑玩耍,其中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女孩。
小秋的记忆流向了深处。上次从那里走过时,虽然没有唤起记忆,但很久以前,的确就是在这个十字路口,阳光也是这样流淌着。有个女孩四处奔跑着。在前面往右一拐,有颗大榆树……
呀,真的有棵榆树!从马上跳下来的小秋,追寻着遥远的记忆,走到了道观的篱笆墙下。
在那里,她看到的是打得枯草乱飞的几个男子的身影。对手有六个人,而只有一个人对付他们,就是那个日本青年。不知为何,遥远的记忆却连到了真幸的身上。
离开袁木的密室,小秋策马奔驰在深夜的街道上,她越来越讨厌自己。对袁木的厌恶使她在马上呕吐起来。我为什么要去他那里?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朝衡官邸的门前。那个青年就在里面。小秋发疯似的挥鞭疾驰。
这天晚上,朝衡把宠爱的侍女唤进了卧室。他好久没有这样做了。
真幸在梦中一会儿搂着宫女,一会儿搂着飞飞,甚至还惶惶然地抱着刘小秋的头。
在六里之外兴庆宫的沈香亭里,一个68岁的老人被噩梦所纠缠,大汗淋漓,最终在女人丰满苏软的双rǔ间睁开了眼。地上的绝对权力还握在这个老人的手里。不过,曾赋予他这一权力的天帝已开始动摇。这一信息迅速地传递到星象上。
终南山顶的天文台,不分昼夜地准确地观察和记录着星象的变化。天文台长司马启期待着向上司报告星象变化的时机。他要报告天有异变之兆。天文台归秘书省管辖,上司是朝衡。
女人像哄婴儿一样哄着老人,要他睡觉,说:你瞧,我不是在这里吗?薄纱中透出肉体那不可言状的芬芳,与亭子散发出的沉香木的芳香jiāo融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宫殿,然后再从宫殿飘向长安八百坊。整个城市充满妖艳。
杨贵妃,34岁,正处在美艳的顶峰。
第二部分 第34节:七、宦官(1)
七宦官
天亮了,朝衡让真幸跟着自己去了皇城。
早朝结束后,朝衡立即去了秘书省,听取包佶的报告。
秘书省的工作之一就是"掌管历代图书和yīn阳禁书"。yīn阳,也就是一切天文、气象现象,是上天对身为天子的皇帝的意志表达。历史则是皇帝对人民的意志表达。
换言之,天文、历法、气象之学与历史都是皇帝权力的依凭所在和表露,因此,必须由国家对它们进行严格的管理。所以在朝衡的桌子上,每天都堆满了从街头巷尾没收来的禁书以及焚毁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