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凡提,怎么啦?金子长得如何?”
“陛下,真主老是不下雨,咱们的金子都枯死了!”阿凡提说着伤心地哭起来了。
国王勃然大怒,从宝座上直扑下来吼道:
“胡说八道!我不相信你的鬼话,金子岂有枯死之理!”
阿凡提gāngān脆脆地说:
“陛下,这会儿你比我还糊涂。你既然承认金子种下去能长出来,就该承认金子缺了雨水会枯死。”
国王无言对答,只好看着阿凡提走了。
世界的末日
几个毛拉毛拉:伊斯兰教中对有学问的人的称呼。商量好了,要骗阿凡提的羊来吃。他们来到阿凡提家里,一齐嚷道:
“完了,完了!世界的末日明天就到了!你还经心经意地喂你那只肥羊gān什么呢?为了不让它白白糟蹋掉,我们今天帮你吃了吧!”
他们拥上前来,不由分说,七手八脚地把阿凡提的绵羊宰了。
“好吧!”阿凡提说,“既然世界的末日明天就到了,还留着羊gān什么呢?请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当厨师。我用羊骨头熬汤,肥肉做烤肉烤肉:即烤羊肉,新疆各族人民喜爱的一种食品。,你们看好不好?”
毛拉们高兴地同意了。他们脱下外衣,到后院果树下乘凉聊天去了。
毛拉们走后,阿凡提赶快把肉和油送进屋去,把gān骨头架子煮在锅里,把毛拉们贵重的外衣塞进灶火里烧了。约摸肉快熟的时候,毛拉们回来了,他们找不见外衣,就问阿凡提:
“我们的外衣哪儿去了?”
“尊敬的毛拉们,”阿凡提不慌不忙地说,“外衣烧火用了。明天就是世界的末日,我的肥羊都不要了,你们还要外衣gān什么呢?”
毛拉们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第47章 杜老幺的故事
两个字
早年,有个赵员外的大娘子,为人刻薄歹毒,天天都在盘算怎样才能多榨一点长工的血汗。长工们累得脸窝进去了,背拱起来了,手茧越来越厚,肚皮越来越薄,背地里都骂那大娘子叫“母蚂蟥”。
这天是腊月二十四,穷哥们去找母蚂蟥结算一年的工钱。母蚂蟥“嘿嘿”几声gān笑:“难为你们又帮了我一年呢。嗯,工钱嘛,好说呢,嘿嘿。”
穷哥们说:“你给呀。”
母蚂蟥说:“着个什么急呀?老话说,来得好不如去得好呢。看着就要过年了,说几句笑话,图个吉利再走嘛。”
穷哥们说:“谁有心思说笑话呀?”
母蚂蟥摇了摇头:“这就说差了ぁT谖壹野锕ぃ不光要手脚勤快,还要嘴巴子利索。你们呀,一个人只准说两个字:头一个字,要撩得我笑,后一个字,要撩得我骂。说得到的就开工钱,说不到的,嘿嘿,就莫怪我少!”
穷哥们急了,这不是刁难人吗!
第一个穷哥抓头挠耳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母蚂蟥gān笑着说:“嘿嘿,你一边去吧。”
穷哥们一个一个地想,都是在头一个字上就犯了难,没法子,被母蚂蟥一连赶走了八个。
轮到最后一个长工杜老幺,母蚂蟥望着他得意地说:“杜老幺!就看你的能耐!前后总共两个字哟!你要是说得到呢,嘿嘿,我把工钱开给你,要是说不到呢,哼!”
杜老幺心想:我说得到,才给我一个人的工钱,那八个弟兄还不是给你母蚂蟥白gān了一年吗?不行!就说:“若说得到呢,你得把九人的工钱都给开出来!”
母蚂蚁皱了皱眉头。她恼呀!可又想,你杜老幺口气好大呀,还不是图嘴巴快活,卖乖讨人喜欢嘛,量你说不到。她gān笑说:“好嘛,都给开——ぃ银钱就在桌上放着。”
杜老幺眨了眨眼睛,问:“这话当真?”
母蚂蟥:“我什么时候赖过账呀?”
杜老幺看见几条狗在堂屋里追进赶出,闹个不停,就有主意了。他对母蚂蟥说:“那我就想的呢。”
母蚂蟥:“快点想呀!我可没工夫看木脑壳!”
这时候,一条大黑狗叼块骨头,突然从门边窜了进来,差点把母蚂蟥撞倒了。母蚂蟥吓了一跳,骂着:“讨死呵?畜牲!”
杜老幺却对着大黑狗,喊一声:“爹!”
母蚂蟥听见一声“爹”,先是一愣,跟着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畜牲叫它爹呀?只怕你是急huáng浑了哟!哈哈哈哈!”
杜老幺忍住火,又学着狗子的腔调对着母蚂蟥恭恭敬敬叫一声:“妈。”
母蚂蟥又一愣,就醒悟过来,破口大骂:“好大胆的杜老幺!你是编着法子骂我呵?我是母狗?呵?”
趁母蚂蟥乱骂的当口,杜老幺早拿了银子,与八个穷哥们分工钱去啦!
我家没得良心
腊月廿三,帮工的放年假。杜老幺收拾包裹的时候,老板怕他带走了自家的衣物,守在旁边看,一边又皮笑肉不笑地拉话:“杜老幺,你那些不值钱的褂子裤子,没有拉掉吧?”
杜老幺笑了笑:“该不会吧?”
杜老幺走了。老板放心不下,又在屋里东寻西寻,横看竖看。忽然,杜老幺喘着气奔了转来,直喊:“老板呐!老板呐!”
老板从房里钻了出来:“什么呀?”
“掉了一样东西呢!”
“嗯?”
“良心掉了。”
“良心?”
“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老板骂说:“屁话!哼,这屋前屋后随你搜,我家没得良心!”
半文钱
枝江县的糊涂大老爷活该倒霉,他找到杜老幺的名下来啦。
那是在清朝时候,杜老幺坐在树下啃洋芋鄂西山里人出门,常带煮熟的洋芋(土豆)做gān粮。,糊涂老爷来了:“杜老幺!看你穷得襟挂襟,纽挂纽“襟挂襟,纽挂纽”:鄂西方言,指穿得破烂,筋筋条条。,你的名声还不小哪!远近四方都说你心窍足得很,本县倒想试试你的功夫,你敢跟本县打官司么?”
杜老幺说:“我吃哒洋芋没事gān哪?我哪里敢跟大老爷打官司呢?”
糊涂老爷得意得很:“谅你也不敢!走呀,我们的官司算打定啦!”
杜老幺问:“这是哪儿话呀?”
糊涂老爷说:“本县服硬不服软!你先要是承认打,本县就不打啦;可你答的是不敢哪!本县就要寻不敢打官司的人打官司,跟你说清白,输你把本县的乌纱帽打掉;打不掉呵,你就别想啃洋芋啦,就算捏在本县的手板心里啦!”
杜老幺慢慢站起身来,咕咕哝哝地说:“看来这场官司躲不脱啦?”
糊涂老爷催bī着:“走呀!”
杜老幺却一屁股坐下来了:“唉!”
县官老爷问:“你是怎么啦?”
杜老幺说:“没得盘缠钱呢!打官司得到荆州府,我半文钱都没得,怎么敢上路呢?”
糊涂老爷得意的嘿嘿直笑:“半文钱?你有半文钱就敢上路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