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设就叹了口气:你不去,那我去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一个小护士从门口经过,看到他笑盈盈道:林总,又来看徐医生啊?我看你gān脆在我们这儿住院得了。
自从锦秀调到中医医院后,林建设就成了这里的常客,许多人都看出他在是追求徐锦chūn,就时常开他的玩笑。
林建设佯装生气地说:你可别咒我啊。
小护士嘿嘿一笑:你要是住院了,不就天天可以看到徐医生了。
林建设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有道理,你这个建议很好,我一定考虑。
说完,把桌上的两张票塞到小护士的小手。小护士不相信似地看看手里的票,又看看林建设:这票是给我的?
林建设潇洒地挥挥手说:给你的,拿去。多大个事儿啊!
小护士跳着高地儿跑了出去。
林建设仍然没有走的意思,一直熬到锦chūn下班,开车送她去了出诊的地方。
送锦chūn上楼后,他就坐在车里等着,像一个称职的司机。锦chūn看完病,刚从楼里出来,他早已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锦chūn一坐上车就冲林建设发起了牢骚:林建设你没欠我什么,gān嘛要对我这样?我可承受不起。
林建设笑而不答,专心致志地开车。他把车开到一家咖啡馆前,停了下来。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点了咖啡后,林建设才说:徐锦chūn,你是没欠我什么,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锦chūn知道林建设的心思,自从林建设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就清楚他的用意。只是她不明白,林建设为何如此锲而不舍地追求她?自己并不年轻,也谈不上优秀,凭林建设的地位,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却偏偏像牛皮糖似地粘上她,这让她不解和困惑。
上次锦秀回来跟她说了那些话后,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是该成家了,不仅为自己,也为锦秀。否则,锦秀又怎么能安心呢?这里她以前从没有考虑过的。
现在,她半推半就地和林建设来往着,与锦秀的那次谈话不无关系。她也曾试图去爱林建设,试了,却没有那种感觉,那和种和黎京生在一起的感觉。多少个夜晚,她辗转难眠,爬起来,久久地看着黎京生的照片。所有的往事又依次在眼前一遍遍闪过,无休无止,绵延不绝。
后来,她gān脆想,既然不再可能爱上别人,那就随便找一个好了,眼前的林建设毕竟是小学同学,知根知底,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烦,有时还会给她带来一丝淡淡的喜悦。像现在这个样子,她就很喜欢,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听着轻柔的音乐,浅淡地聊上几句。这家咖啡馆是她最喜欢的去处之一,林建设带她来过一次,她就喜欢上了这儿,两个人经常会来这里坐一坐。她只要坐在这里,心就静了下来,看着窗外,心思就飘得很远。
林建设把手伸向她的眼前:哎,想什么呢?
这时,她才回过神,怔怔地看着林建设说:时间可真快呀,我一晃都三十岁了。
林建设就笑:你还不老,在我心里你一直没变。
她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他的幽默和微笑让她感到轻松,在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些喜欢他了。
业大毕业那一年,徐锦chūn又一次见到了苏启祥。他是特意来中医学院看她的。那天,两个人在校园里走了很久,苏启祥终于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三口人的合影,是苏启祥探亲回家拍的,照片上的婴儿很小,头很大,三口人冲着镜头微笑着。
锦chūn看着照片就感叹起来:苏参谋,祝贺你啊,当爸爸了。
苏启祥淡淡地笑一笑:过日子嘛,就那么回事。
她想起苏启祥说过的相亲的事,就问:你和你爱人了解吗?这么快就结婚了。
苏启祥咧了一下嘴:了解不了解的,也就那么回事。婚早晚是要结的。
她听了,心里就沉了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上来,她明白苏启祥对自己的感情。想到这儿,她冲他说:我马上就毕业了,以后到市里的机会就少了。
苏启祥淡然一笑,很有哲理地说:距离不代表什么,我会经常想起边防站的。
回到小镇后,她时常会想起苏启祥,想起他每周带着战士到她家里来时的情景。接着,就又忍不住地想到黎京生,想到自己的初恋。而眼下,坐在对面的林建设仿佛离她很近,又很远。她拿捏不准自己和林建设该保持一种什么样的距离。在别人的眼里,她是林建设的女朋友,她自己也默认了他作为自己男友的身份。他们在jiāo往着,感情不见升温,却也未曾冷却,这就是两个人目前的状态。
第32章 变故
那些日子,黎京生和战友们忙着老兵餐厅的事,锦秀仍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就在这种忙乱中,他们忽视了母亲的病情。
刚开始,母亲整宿地咳嗽,以为是感冒了,锦秀就在单位的门诊部开了一些药。药吃了,仍不见好,黎京生又给母亲买了秋梨膏服用,也不见什么效果。
一天晚上,黎京生回来的较晚,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母亲的房间坐一坐,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陪母亲说上几句话,母亲就会很开心,有时也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几句,这对黎京生来说,是一天中的句号。他在母亲这里耽搁一会儿,仿佛是自己心灵的驿站,简短的休憩之后,就一如从前了。
这天晚上,黎京生又来到母亲的房间。母亲慢慢地抓住了他的手,手很凉,他吃了一惊:妈,你哪儿不舒服?
母亲气喘着说:京生,妈这次怕是要去找你爸了。
黎京生的声音就带出了哭腔:妈,你感觉不好,咱们明天就去医院。
母亲摇摇头,缓缓地说:你爸想我了,这两天我总梦见你爸来接我了。你爸他一个人在那边孤单,我得去陪陪他。
妈呀,你别吓我!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医院。
母亲气喘了一会儿,才说:别折腾了,我在这张chuáng上都躺了这么多年了,躺够了,该换个地方了。
黎京生的眼泪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母亲抖着手,给他擦去了眼泪:不要哭,你是个男人,该挑起生活的担子。现在,你不容易,锦秀也不容易,妈连累了你们这么多年,该是个头了。以后,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母亲说到这儿,眼角的泪水也溢了出来,黎京生哽咽着说:妈,我记住了。
他在母亲的chuáng边蹲下来,把头靠在母亲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似乎又有了力量,抬起头,坚定地说:妈,咱明天一早就去医院。
母亲没有回答,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像是睡着了,眼角却有泪水划过。他轻轻地替母亲拭去,又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锦秀仍在忙着自己的学习,他缓缓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才说:妈这次病得挺重。
锦秀头也不抬地说:我已经给妈买了消炎药,刚刚给她吃过了。
黎京生看着锦秀的侧影:明天,带妈去医院看看。
锦秀抬起头说:明天我们研究生班考试。
黎京生把目光看向别处:我不是让你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