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州的那件事,成了我的心病。静下就瞎琢磨,又不得要领。我甚至有个疯狂的念头,回老家找梁县长jiāo易。想到qiáng迫自己不想,从包里拿出韩疯子的书,看看写点什么玩意。
《角落里的影子》,书名像恐怖片,第一页”文革”两字出现十次之多。看来又是”伤痕文学”,挖掘痛苦实在是作家骗钱的拿手好戏,洋人们一定看得流口水。只是太没劲了,翻来覆去变换花样写了二十多年,口口声声骂”文革”。也不想想,没有”文革”他们屁也写不出。这个韩疯子,拿老子的名字发泄,不愿看下去,随手扔一边。
想打电话跟大儿子chuī牛,手机刚巧响,开始以为是欧阳梅,对方大笑才知道是陶洁。
”你心里只有欧阳小姐呀!艳艳知道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喂!你在哪儿?办公室也是小姐,你快成采花郎了。”
我只好说拍片的事。
”这么好玩的事不叫我们,免费指点你一下。一州找你,不过,见面再说。
这家伙找我gān吗?他的黑钱没个影子,反而跟我借,不会是用这个方法蒙我0082
吧?想到他送的两块表价值不菲,不必出此下策,自己觉得好笑,竟会这么想,迷糊中睡着了。
不好!车要翻,我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本能地抓住车门手柄。不对呀!没人开车,车怎么会翻?朝窗外看,身披黑色风衣的王一州和花枝招展的陶洁哈哈大笑。原来,他们叫保镖把车抬起来。
”梦见欧阳梅了吧!要你美梦破碎,不然艳艳吃亏。”陶洁还在笑。王一州点着雪茄说:”大导演睡觉,里面拍什么戏?”我说:”遥控导演的导演,才是最高明的。”陶洁说:”呸!压根就不懂。艳艳在吗?那好,我也去看看。”一溜烟进了摄影棚。
王一州为我打开车门。喷出一口烟雾说:”到我车上喝一杯去。”我依言下车,保镖已把林肯车门打开。
”我在想,你这家伙要是没了车和保镖,怎么活得下去?”我接过王一州递来的酒笑。他说:”所以那件事一定要十拿九稳,有点方向了吗?”
我长叹躺下,”他妈的,看来有钱想使出去也是一种烦恼,老子甚至想到去和梁县长做笔jiāo易。”他大笑,也躺下,两人都不说话,不算大的林肯车箱,静起来也显得空旷。
喝了酒反而没睡意,静得难受。我说:”怎么不说话了?要不和孙市长他们联手,我看也可以考虑一下。”王一州还是不吱声,我以为他睡着了,正想再问。他坐起来冷笑道:”你喝多啦?真是当局者迷,知道和梁县长不能做,居然考虑姓孙的?相比之下,我宁可选择前者。你他妈昏了头,我跟你说,想做成这件事,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这话太耳熟了,对!罗征讲过。梁县长和孙市长谁更危险?我确是昏了头。
”不要急功近利。”王一州露出少有的严肃,”虽说我的处境十分不妙,没儿天好日子了,但是,你绝对不能急。唉!有些事,可遇不可求!”他像教训我,又像安慰自己。
我说:”你总不会被押回日本杀头吧?”他苦笑道:”但愿糟的程度,不要超过我的想象。喂,你他妈怎么眼睛老望着当官的,你的客户当中,没一个可以合作?”
这倒也是,我从没想过,客户中确是有不少优良企业,看来得往这个方向考虑。0083
”不说这事了!说点轻松的,我来还债。”他又叼上雪茄。我说:”不急,我也欠你的。”他说:”老子没有现金,你不是说用车抵债吗?起来看。”
我坐直身,顺他的手看去,一辆崭新的奔驰8600停在林肯右侧。我摇头道:”太耀眼了,这种车,给我也不敢用。”他诡秘地笑道:”下去试试吧!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把老子的欠条拿来。”我明白一点了,这小子是下台之前捞一把。
驾驶奔驰车转了儿个大圈子,爱不释手。这一次,想不当大款也不行了。回到摄影棚外,从林肯车拿出一杯酒,与王一州碰杯,我叫道:”抗日万岁!”两人像在比谁笑得大声。
拍摄结束了,摄影棚里拥出一大群人来。艳艳老远说:”你们真逍遥,喝起酒来,开A81y呀?”珊珊看过林肯车又对旁边的奔驰大呼小叫,拉我的手问:”好棒耶!姐夫,是你朋友的车吗?”我不想理她。王一州说:”艳艳还有妹妹?是表妹呀!你姐夫刚买的,叫他给你坐。”艳艳眼睛和灯笼一样大。0084
”太夸张了耶,姐夫!”珊珊叫得更欢,”多多说平治好,你马上买一部,我要上去坐。”艳艳嘴巴张开好久才说话:”不会是这样子吧?”
我朝王一州努嘴,”这家伙穷疯啦,欠我的钱,用车抵债。”艳艳摇头道:”我才不信,回去再审问。拿钥匙来,我开开再说。”拉珊珊上车,一会儿就消失。
女人真怪,讲真话反而不信,只好骗她们了。
陈姨一定去打牌了,我放下手中的年货,自己开门。不敢叫阿胜,偷偷从公司跑出来,明天是除夕夜,早该来看望她。进门后,听到一种怪异的声音,糟了!这个老女人忍不住寂寞,带男人回来!寻声而去,推开她房门。
原来陈姨在和一个女人相互自慰,这种活色生香场景只在成人网上见过,如此生动真实,不得不看看。看清后,认出那女人是对门香港人的二奶。她发现了我,故意不声张,相反,挑衅似的,做出更加刺激yíndàng的动作。
我意志薄弱,我下流无耻,最受不了女人的挑逗或挑衅,只恨穿得太多,很费劲才脱gān净里外衣服。
走出浴室,我有点步履蹒跚。喝完陈姨热来的一大杯加糖鲜奶,又闭眼静躺了半小时。
”老实jiāo代,上班时间跑哪儿去啦?阿胜也不知道,一定去gān坏事。”
推开办公室的门,我心跳儿乎停止。艳艳坐在大班椅上,岳母和大舅一家都来了。要不是她脸挂笑容,我怕我非露馅不可。
”报告老师,不小心棋瘾犯了,偷跑去下了一盘,我写检讨。嘿!我说你快赶上周扒皮了。”大舅一家和岳母全笑了,艳艳自己也笑。我gān笑两声坐上沙发,长长吁出一口气。
多多爬上办公桌,躺在上面说:”姐夫,我晚上就睡这里,好舒服。”珊珊说:”你以为在雅加达?冻你成冰棍。”
大舅坐到我旁边说:”小文,你让我大大丢人哩!”他说得严重,我急忙坐好,不再和多多闹。他说:”我在印尼和台湾奋斗了大半辈子,梦想有一间你这样的公司,唉!现在是两手空空,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寻思一下,我说:”大舅,有些话我一直想说,你们在外面的人,总有衣锦才还乡的观念,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比如多多,他如果跑出去,你们是盼他平安归家吧!不会要求他满载而归的。大舅,你有一个幸福家庭,四个健康可爱的儿0085
女,不知道多少归轿比不上你,其实,你已经满载而归了。”他笑着摇头。
珊珊说:”是啊!爸,我可以工作,我帮你。”多多叫道:”我也帮你。”大家又笑。珊珊说:”姐夫,我来你公司上班,我会英文和印尼语,还能打字。
我说:”你书没读够呢,上完大学再说。”艳艳也说:”开学带你去我们学校,看你学习怎么样,你等着考大学吧!做什么工,有你做的。”舅母说:”她在高雄学习还行,到印尼才一学期就乱了,这儿年转了儿个学校,基本跟得上,就怕大陆的教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