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用“史诗”的手法写一个家庭的传奇式经历,结果有些“力不从心”,3年写了20万字,感觉很不容易。我想等我50岁时,如果能面对自己的情感了,我会再写一部真正的自传。
李:新作《男人的天堂》书封上打着两句话:战争是男人的天堂,女人是男人的天堂。这是你对“天堂”的理解?
石:我始终认为优秀的男人应该去做一名军人,而造就一个真正军人梦想的是战争,军人的生命与意义要通过战争来实现,虽然我们都期盼世界和平,但和平是相对的。
而与一个优秀男人的生命过程中,相对应的就要有一个优秀的女人,否则这个男人的一生将不纯粹、不完美。
李:你会一直这么写下去吗?
石:也未必。如果我还有激情,我就会写下去,我认为目前看来,作家这个职业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生活相对独立自由,有心安理得的理由坐在那儿发呆。而且只要你的大脑还能运转,体力还行,这个职业可以是终生的,不像那些当官的都永远是暂时的。
如果创作渴望消失了,或灵感枯竭了,我一定会换个行当。有些老作家写不下去了,还站在那儿写,再也不能超越当年,感觉很悲哀。到了那一天,我会找个与文艺有关的职业,比如制片人或导演,年轻时曾想过教书,现在不喜欢这行了。
第65章 看石钟山怎样延续红色激情
答《华商报》记者
问:石先生,作为国内家喻户晓的著名作家,广大读者非常关注你目前的小说改编影视剧的情况,你可以介绍一下吗?
答:除了观众看到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军歌嘹亮》两部电视剧外,根据本人中篇小说《母亲,活着真好》改编的电视剧《母亲》已经制作完成,近期将与观众见面。另外根据本人的长篇小说《玫瑰绽放的年代》《遍地鬼子》改编的电视剧将在今年十月份左右开机;据中篇小说《幸福像花样灿烂》和《角儿》改编的同名电视剧也于近期开机。新近完成的长篇小说《大院子女》的电视剧改编权已转让给中国话剧院影视中心和中国对外文化集团,目前正在改编剧本,预计chūn节前后开机。
问:你先前的“激情”系列影视和文学作品,都在用一种激昂澎湃,朴实粗犷的原始情感打动观众和读者,这几乎也成为你作品的一种标志性风格,那么,新近完成的长篇《大院子女》是否仍将沿袭这种风格,还是尝试做出突破?
答:“父亲系列小说”只是我创作题材中的一部分,只不过是通过影视剧让更多人了解了我的作品和我本人。关于小说的风格应根据题材而定,《激情燃烧的岁月》和《军歌嘹亮》的风格应为“石光荣”和“高大山”服务,创作这样的题材,写这样的人,应该是充满激情和血性的,当题材发生变化时,风格自然也会发生变化,包括文本的叙述风格。在小说《大院子女》中描述的对象已经不是石光荣和高大山了,而是描写他们的子女,社会背景不一样了,经历也不一样了,小说的风格自然也发生了变化。应该说《大院子女》描写的人情人性更加细腻、复杂,更具时代感。
问:你小时侯也是生活在部队大院里吧,好像很多作家都有过如此的生活经历和生命体验,比如京味作家王朔、旅美女作家陈燕妮,在他们的回忆中,那是一段非常美好、可堪回首的岁月,能否给我们讲述一下你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呢?
答: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背景,童年生活的背景对一个作家的成长和创作理念尤为重要。因为年代的不同,我可能和其他有同样生活经历的作家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审视生活的角度有所不同,当然对主人公的命运既有阳光灿烂的一面,又有对生活、对人性的思考。关于对部队大院的经历和感受我在《大院子女》一书中已经描述了,只要读者看了这本书,我想对我们这一代有共同经历的人来说就会有一个全面清醒的了解。
问:《大院子女》同时又是一部青chūn爱情小说,描写了特定时代特定环境中青年男女甜蜜中又充满苦涩的甚至是不成功的初恋,这其中是否也有你的情感追忆?
答:每一部作品,只要是作家倾注情感的写作,都会有自己的影子,比如生活经历、情感的态度。《大院子女》中那群青年男女的人生追求,可以说是自己真实生活和情感的写照。我们这代人的困惑、理想和追求,在这部小说里都有所体现。这是一部成长小说,也可以说是爱情小说,人只有在情感中才能成熟,情感也是最考验一个人的生活态度和生命价值的体现。追求的过程是要付出代价的,在痛苦中求得成熟,那才是真正的成熟,没有痛的爱是没有价值的;没有困惑的生活也是没有质量的。
问:在你的作品里,男性在爱情中往往扮演被动的形象,女孩子倒追的故事很多,这是否体现了你对爱情的一种理解,你是否认为这样的爱情才是有意思的或者说是完美的?
答:应该说我在现实生活中对爱情的表达是含蓄的,不喜欢直来直去。和任何一个人发生情感,当然也包括同性,都需要时间。我在情感的表达当中是被动型的,这一性格自然会影响到创作中,我内心是欣赏那种坦诚、直率的女性,敢爱敢恨,这在作品中无形中会有所表现。在我创作的女性形象中往往都比较有性格,属于主动去追求情感的那一类。
问:从开始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军歌嘹亮》和《玫瑰绽放的年代》,到现在的《大院子女》,你的小说无不以一个真汉子的性情书写人性,真实地再现了那个年代的生活,打动了读者,请问你的经历和生活对创作有着怎样的影响?
答:其实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文化性格的背景中,从大处说是社会,往小里说是家庭。我的童年是在部队大院里度过的,父亲又是“石光荣”式的军人,从遗传到后天文化的浸润,对自己的成长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因为性格和对待生活的那份态度,决定了自己创作中的价值取向,应该说自己童年的经历和家庭的影响,对我当下的创作影响深刻。我个人的喜好和憎恶,在我的作品中都有着完整、清晰的体现。
问:你擅长写男人,那么你觉得时下生活中的男人和你小说中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吗?你更欣赏哪一类男人?你认为自己更接近于你小说的哪一个人物?
答:时下的男人缺少的就是那种敢爱敢恨,还有那份责任和坦诚。现实中的男人,尤其是年轻男性,往往更细腻、多情了,却少了阳刚和粗犷。女人已经让世界yīn柔了,男人就不需要像女人一样去多愁善感,而应是阳光明媚,放歌生活。从心里说,我欣赏“石光荣”那样的男人,从真实性情中来说,我更应该像“石光荣”一些,虽然背景和年代不一样,但骨子里的jīng神和对待生活、感情的态度是一致的。这可能和遗传乃至对男人的理解有关。
问:“激情”系列作品成就了你巨大的声望,但同时是否也成了你的一种写作定式和套路?
答:《激情燃烧的岁月》成功之后,多少对自己的创作有一些影响,这些影响是积极的,比如更坚定了自己现实主义创作的路子。至于固化了创作定式和套路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创作“父亲系列小说”之前,我已经创作了三百多万字的文学作品,而此后我的创作题材也有了一定的变化,像《大院子女》、《遍地鬼子》,应该说从创作风格和样式都与“父亲系列小说”有很大不同。至于风格和样式,应该是为作品的内容服务,而不应局限于其中。可能有的读者会形成某种思路,去苛求作家其他的作品去如何写作,以至用这部作品去和上一部作品去比较着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