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火烧起来之后,查铁柱不该去救,倒是该转身溜走吗?如果当时查铁柱不
去救火,岂不是更有放火的故意了吗?陈检,你再冷静想想,这说得通吗?”
吴仲秋和其他同志,也相继跟着发了言,全是反驳意见。
陈波心平气和地听着,并不着急,等大家都说完了,才苦笑道:“同志们,
叶检一再要我们畅所欲言,要我们发表不同意见,所以,我才说了点不同看法。
我再qiáng调一遍:我所说的就是我个人的看法,并不代表大家,更不代表咱们检察
机关。如果同志们都不赞同,我这个个人意见就算没说,还是按失火意见报嘛!”
叶子菁当即笑呵呵地表态道:“陈检,你这个个人意见我一定报上去,就是
要有不同的声音嘛!让市委和政法委的领导同志去分析判断嘛!我估计公安机关
那边也不会是一种声音,肯定也会出现不同的声音,比如他们的副局长伍成义同
志,就不会赞同放火的定性,工作上的争执,观点认识上的分歧,这都很正常嘛!”
这就好,应该说是很好,他既根据省市领导的希望做出了表现,给领导们提
供了另一种他们需要的意见,又没得罪叶子菁,退一万步说,就算叶子菁这次意
外挺住了,继续做一把手,他也没和叶子菁撕破脸皮,合作共事的基础照样存在。
尤其令人欣慰的是,报上去的这个不同意见是他个人的意见,就是说,在整个长
山市人民检察院,在检察委员会十一个成员中,真正能听市委招呼的只有他陈波
一人!
散会后,陈波心中压抑已久的一句感叹喷薄而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二十九果然不出叶子菁所料,公安局那边也因定性问题产生了严重分歧。副
局长伍成义在会上和局长江正流发生了公开冲突。伍成义说,具体主持办案的是
他,在未经他同意,背着他的情况下,以公安局的名义将放火结论再一次报给市
委是很不妥当、也是很不严肃的。公然宣称,除非拿掉他这个副局长,否则,谁
也别想用查铁柱的脑袋保一批贪官。江正流气坏了,一再追问这些贪官是指谁?
伍成义不说,只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咱们往下瞧好了!在伍成义的坚持下,
失火的定性意见作为伍成义的个人意见写到了这次会议记录上,伍成义要求江正
流如实上报。
会后,伍成义给叶子菁打了个电话,通报了一下情况。而后,发牢骚说
:“叶检,你做得对,这种不顾法律事实的招呼就是不能听!了不起咱们全滚蛋,
让他们来造好了!我还就不相信他们敢把你这个检察长和我这个副局长都一起拿
下来!”
叶子菁提醒说:“伍局,这你可别不相信,人家把我们全拿下来不是不可能
的!gān部任免权在他们手上嘛,什么借口不要,一个工作需要就把你我拿开了!”
伍成义在电话里骂了起来:“那还谈他妈的什么法制,谈什么依法治国?!”
叶子菁开玩笑道:“所以说,依法治国目前还是我们追求的一种理想嘛!”
伍成义没心思开玩笑:“叶检,我不和你瞎侃,说正经的,你前阵子说过,
要铁肩担道义,咱们就铁肩担道义吧,谁也别往后缩,该gān啥gān啥,该怎么gān怎
么gān!抓紧时间垂死挣扎吧。我想好了,就算咱们滚蛋了,也得赶在滚蛋之前把
该弄清的事全给它弄清了!面对法律事实,看他们怎么办,看他们谁敢公然枉法!”
叶子菁真感动,觉得自己并不孤立,检察院的同志不去说了,伍成义也够硬
的,从本质上说不是江正流,而是伍成义更能代表公安民警的整体形象。
和伍成义通话结束后,叶子菁拿起房间的保密电话,要通了省检察院丁检察
长家,想就目前案子定性的争执以及有关困难情况,约时间向省院做个汇报。
“八一三”火灾发生后,丁检带着省院有关部门负责同志到长山来过几次,还多
次在电话里了解过情况,曾就案件的起诉审理做过很具体的指示。在火灾的定性
问题上,丁检反复qiáng调要慎重,说得很清楚,吃不准的问题一定不要擅做决定,
必须上报省院。
不料,丁检却不在家。丁检夫人说,省政法委晚上临时有个会,丁检去开会
了,刚走十分钟。丁检夫人和叶子菁比较熟,又在省高法做办公室副主任,消息
灵通,似乎已听到了什么风声,关切地询问道:“子菁,怎么听说你碰到麻烦了?”
叶子菁不便说,只含糊道:“钟大姐,这种大案子麻烦本来就少不了嘛!”
丁检夫人也没多问,叹了口气说:“子菁,不行就别在长山呆下去了,gān脆
调到省院来算了,我给你透个底:我家老丁一年前就有调你的想法哩!”
叶子菁心里怦然一动,却又止住了:这种时候她若真调到省院去了,那就是
背叛同志的逃兵。不说对不起检察院的同志们,也对不起正和她一起“垂死挣扎”
的伍成义。于是,笑道:“钟大姐,这事以后再说吧!哪天真被长山市委撤了,
没地方吃饭,我再到省院混口饭吃吧!你到时候chuī个枕边风,让丁检给我留个饭
碗!”
正说着,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叶子菁扭头一看,门口竟站着人大主任陈汉杰。
叶子菁不敢和丁检夫人聊下去了,说了声“来客人了”,马上放下电话,快
步迎到了门口:“嘿,老书记,咋半夜找到我这里来了?突然袭击查岗啊?”
陈汉杰自嘲道:“查什么岗啊?现在谁还把我们老家伙当回事啊?!”
叶子菁赔着笑脸道:“看你老书记说的,谁敢啊?现在人大也不是二线了!”
陈汉杰四下里打量着,走进屋来,情绪不是太好。自己刚发完牢骚,却又批
评起叶子菁来:“子菁同志,你在电话里发啥牢骚啊?什么留个饭碗啊?你这个
检察长是吃饭的饭桶啊?你只想着自己吃平安饭,我们的老百姓恐怕就吃不上饭
喽!查铁柱还吃得上饭吗?定个放火罪,啊,死刑。人头都落地了,还用什么吃
饭啊!”
叶子菁明白了,忙道:“老书记,这我正想说呢,我们这不是还硬挺着嘛!”
陈汉杰在沙发上坐下了:“挺得好,所以,我得来表示一下支持啊!”
再也没想到,在这最困难的时候,老领导陈汉杰竟主动来表示支持了,本来
叶子菁倒是想过,到省院汇报回来后,根据情况也向陈汉杰和人大做个适时的汇
报。
陈汉杰显然啥都清楚,呷着自带的一杯茶水,不紧不忙地说:“昨天市里的
那个会没通知我,也没通知政协金主席。据朝阳同志说,长恭同志怕我打横pào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