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长扭头说道:“秦科长,动手吧!”
秦天亮想了想,挥手制止了,说道:“放他们走。记住这些水池就行了。”
接着,秦天亮又带人跟踪到了另一个水池旁。江水舟见已经完成了投毒任务,就不管不顾地脚底上抹油溜掉了,剩下了两个小特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有些后怕起来。这时躲在一旁的秦天亮大喊一声:“抓!”几个战士闻令便扑了上去。
江水舟的投毒计划失败了。
之后的几天里,从自来水厂流出来的水,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重庆市民一如既往,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没有得到半点儿饮水中毒的消息。都富chūn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另有原因,便在这天上午又把江水舟和朱铁约到了福泰茶楼。
都富chūn看着江水舟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不住地埋怨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gān什么?你白在保密局gān了这么多年。”
朱铁眼珠子一转,对都富chūn说道:“一号,这里有蹊跷啊,那两个看水的人可没出来,是不是秦天亮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都富chūn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只能叫秦天亮来说了。朱铁,你和江水舟一起去,把秦天亮给我请来。要是真靠不住,马上灭了,不留后患。”
说话间就到了这天的傍晚时分,秦天亮离开办公室,走出军管会的大门,往前没走多远,突然就见一辆车从后边驶了过来,驶到了他的身边。车里的司机摇下窗子,看了秦天亮一眼,问道:“同志,跟你打听一下路。”
秦天亮停了下来,就在这时,朱铁拉开后门走了下来,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秦科长,久违了,一号请你。”
秦天亮登时一怔,正要说什么,朱铁已经将他拉进了车里。
眼前的这一幕,正好被匆忙赶出大门的李荷看在了眼里。
秦天亮最终被带到了一间密室里。
都富chūn坐在灯影里,看着江水舟和朱铁把秦天亮带进来,便挥了一下手。朱铁会意,顺手摘去了秦天亮头上的那块黑布套。秦天亮眯着眼睛,看清了坐在对面的都富chūn。都富chūn满脸内容地看着秦天亮说道:“秦科长,好久没见了。听说你在共产党那面也混得如鱼得水,恭喜呀!”
秦天亮盯着都富chūn问道:“今天抓我来要gān什么?”
都富chūn说道:“你说你不是蜂王,那共产党为什么相信你?”
站在一旁的江水舟插过话来说道:“是啊,你把事说清楚。”
秦天亮一笑,说道:“我是什么身份,和你们说不着,这可是毛局长和顾站长一手安排的。”
都富chūn也是一笑,说道:“你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心里有数,但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别忘了,梁晴和孩子还在我们手上。”
秦天亮盯着都富chūn说道:“一号,我清楚自己在gān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清楚。”
都富chūn又是一笑,站了起来,江水舟和朱铁见状,立时做出了摸枪的动作,密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秦天亮察觉到了这一点,淡定地说道:“你们想一想,我要是真心给军管会做事,还有你们的今天吗?朱队长、江主任,还有你都副站长,即便不死,也早就成为阶下囚了。”
都富chūn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们还都是你保护的?”
秦天亮气愤地说道:“你们gān什么事,事前都不和我通气商量,让我被动,只能gān擦屁股的活,以后再有这事不要找我了,免得你们怀疑我。”
江水舟神情紧张地望了一眼秦天亮,突然问道:“那这次在水里投毒,是不是你在中间做了手脚?”
秦天亮说道:“你们投毒也就投毒了,还放了两个人在那儿,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怎么怪我了?那两个人被抓了,事情自然就败露了。”
说到这里,秦天亮看了一眼江水舟和朱铁,生气地埋怨道:“江主任,还有朱铁,在最近这几次行动中,哪一次不是我保护的你们?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秦科长,这么说,你心里还有我们。”都富chūn想了想,又说道,“以后千万别耍滑头,你知道那样的后果。”
秦天亮突然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办事不靠谱,我要求和老a单线联系。”
“怎么,你知道老a?”都富chūn惊了一下,问道,“怎么知道的?”
秦天亮紧盯着都富chūn的眼睛说道:“你们能知道,我怎么就会不知道?”
都富chūn笑了笑,问道:“这么说共产党也在找老a?”
秦天亮说道:“别忘了,我的行动可是顾站长亲手安排的。”
都富chūn又是一笑,说道:“既然这样,你可以请示顾站长,他让你见老a你就见,我们可没那么大权力。另外我转告你,现在梁晴和孩子在那边挺好的。”
说到这儿,都富chūn显然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便转过身来说道:“送他走。”
朱铁听了,上前一步把那只黑布头套又罩在了秦天亮的头上,接着便拉了出去。那辆车一直驶了很远,才在一条街道的暗影处停了下来,随即,秦天亮被推了下来。秦天亮看看左右,一时辨别不出眼前的方向,便开始漫无目的地往前迈动着步子,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李荷叫了一声:“天亮……”
秦天亮一怔,回头看到李荷有气无力地跑了过来。她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秦天亮,一边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止不住地大哭起来:“天亮,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害得我找了你大半夜,我还以为你被坏人绑架了……”
秦天亮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说道:“怪我,这事都怪我。”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家的方向走去。此时,重庆市夜晚的大街上已经到处洋溢着张灯结彩的气象,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了。
除夕夜,为了热闹一下,李荷把马友谊和秦天亮一起请到了家里。
马友谊把酒打开,把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倒上了酒,望着秦天亮,他由不住感慨起来,说道:“自从部队进城,忙得和你聊会儿天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是一个好机会,咱们好好聊聊。”
秦天亮也望了他一眼,笑道:“好啊,今天咱们好好聊聊。”
菜上齐了,李荷坐了下来,一边给马友谊和秦天亮夹菜,一边问道:“来,看看这几道菜好吃不,我跟食堂的老王师傅学了好几天了。”
马友谊品尝着菜肴,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以前你不会烧菜的。”
李荷说道:“这不都是最近学的吗,进城之后才会烧菜的。”
秦天亮一边吃着菜一边赞许地说道:“那你进步还真快,我以为你从小就会呢。”
“哪有,”李荷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秦天亮不禁惊讶地止住了咀嚼,目光久久地望着李荷。马友谊把话接过来说道:“是啊,李荷同志是在革命队伍里长大的,自小失去了亲人。今年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chūn节,我提议为烈士和死去的同胞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