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接过片子冲灯影看了看,眉头皱了一下。
马友谊立刻说道:“首长,下命令吧,这暗影说明了什么?”
王专员的目光也落在了首长的脸上。首长放下片子,说道:“马上手术,不管是什么,打开才知道。”
很快,秦天亮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很顺利地就做完了。当医生手里拿着托盘走出手术室、来到马友谊几个人跟前时,不禁惊呆了。那托盘上放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牛皮样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一些图案。
医生说道:“各位首长,这就是从那位同志腿上取出的东西。”
马友谊不禁惊呼道:“果然如此。”
首长把那张取出的牛皮收了起来,镇定地说道:“我马上向西南大区汇报。同时,我会请专家帮忙,鉴定这到底是张什么图纸,我们不要草率地下结论。至于秦天亮,先隔离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
很快,秦天亮就被送进了关押室。坐在关押室的chuáng上,秦天亮望着左腿上缠着的那块纱布,呆呆地思考着,伤口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许久之前在保密局的医院里、敌方给他进行手术的情景。看来,敌人一定是在自己的伤口里动了手脚,可这条腿里藏的到底是什么?
这天上午,老鹰身穿一身西装、头戴礼帽、手拎一只高档皮包,把自己打扮成一位高级人士的模样,来到了“国防部”大楼前。
一个哨兵拦住了他,说道:“同志,证件。”
老鹰从容地从皮包里取出一份证件,jiāo给哨兵,说道:“我是从香港来的,专门来拜会民盟同志。”
哨兵把那证件看了一眼,说道:“请稍等,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民盟办公室的秘书。”
片刻,得到许可后,老鹰顺利地进入到了“国防部”大楼,接着又找到了陈秘书的办公室。
老鹰和陈秘书两个人坐下后,老鹰便从皮包里拿出来一些文件,说道:“1941年民盟在重庆成立时,我是中华职业教育社的委员;1947年民盟被国民党政府非法解散后,我就去了香港办报;1948年在香港成立新的民盟总部时,我还参加了呢。喏,这是我的个人材料。”
陈秘书看过材料后,说道:“哟,那您可是老前辈了。您有什么事情,我能帮您做什么?”
老鹰客气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一直在香港工作,办报、搞教育。现在,我们新中国成立了,我想回到重庆来,看看能不能让同志们帮我把身份接续上,这样才名正言顺。”
陈秘书听了,忙说道:“欢迎,我们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您把材料放在这儿,我们审核后,立即帮您办理,过几天您再来一趟吧!”
老鹰起身鞠躬,说道:“如此甚好,多谢多谢!我能不能取一些民盟最近的材料,趁这几天有时间也抓紧学习学习。”
陈秘书笑道:“那好吧,您跟我来,我们去地下的档案室,我给您找一些看看。”
说着,陈秘书起身带着老鹰下到一楼,可是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时,两个士兵把他们拦了下来,只听一个士兵说道:“证件。”
陈秘书马上会意地把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又向其介绍老鹰道:“这位是民盟的老盟员,随我去资料室取学习材料。”
士兵断然说道:“不行,外人一律不得入内。这是上级的指示。”
陈秘书有些为难地望了一眼老鹰,老鹰便说道:“既然有规定,那我不下去,就在这儿等吧!”
陈秘书说道:“那您稍候,我去去就来。”
此时,在军管会的会议室里,王专员正召集几个专家开会,李荷详细地向专家们汇报了目前掌握的“天下一号”爆炸计划,并拿出了地下情报战线同志搞到的假图纸,让专家们甄别一下。
几位专家接过图纸,侦查了一番,其中一位说道:“要破解,我们必须有子母版,母版上一定有一个总控装置设计图,还有个系统区域的分布和连接方法。只有掌握这些情况,我们才能知道每个系统区域和总控装置的关系;只有找到这个关系,才能对爆炸装置进行破解。”
李荷说道:“我们地下情报工作的同志曾经参与过这个计划,他在城东电厂这个爆炸区域里,帮我们找到了15个爆炸点。据这位同志介绍,这些爆炸点是由铅酸蓄电池控制的,在不了解图纸的情况下,我们不敢随便切断引线,这也是请各位专家的目的。”
几位专家不禁惊喜,说想见见这位同志,以便了解更多情况,得知秦天亮因特殊情况不能会面时,专家们决定到现场看看具体的情况。
一行人说话间,就乘车来到了城东电厂。这个时候,江水舟正站在不远的一个地方朝这边观察着。马友谊正和电厂保卫处的徐处长说着话儿,猛然间抬起头来发现了江水舟,就下意识地问道:“那位师傅是清洁工周师傅吧?”
徐处长朝不远处的江水舟看了一眼,说道:“马处长记性真好,可不就是他吗?这个周师傅呀,虽然是个清洁工,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上次雷管事件就是他发现的。”
马友谊一边和徐处长往前走着,一边低头想了想,可是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江水舟已经不见了。
专家们来到了电厂里插着小红旗的爆炸装置前。几位专家经过一番侦查、商议,顺利地将此处的爆炸点和其他相连的爆炸点之间的引线切断了,使其成为了一个独立的装置。所以即使它炸了,也不会引起连锁反应。王专员们听到这个后,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另外,专家们还采集了蓄电池的溶液,打算拿回去化验,验出它的浓度,从而测出“天下一号”离爆炸时间还有多久。之后一行人随即离开。
而马友谊并没走远,当他在厂区的一条路上找到正在做清扫的江水舟时,江水舟猛地一怔,接着朝他笑了笑,说道:“呦,这不是马处长吗?”
马友谊单刀直入地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江水舟眨了一下眼睛说道:“在家啊!”
马友谊又问道:“有人证明吗?”
江水舟说道:“有啊,我老婆,她能证明,我在家喝酒来着。”
马友谊想了想,又问道:“听说你要换工作?”
江水舟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便有些很神秘地悄声说道:“马处长,我告诉你,这儿不能再待了,这儿危险啊!你看,这四处都是小红旗,厂里开会都说了,那是炸药,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我这一清洁工,到处清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响了。”
马友谊笑笑,问道:“晚上有空吗?”
江水舟说道:“我一清洁工,谁也不认识,下班就在家待着,不出去。”“那好,晚上我到你家去。”马友谊望着江水舟说道。
江水舟问道:“马处长,您能找到我家吗?”
“你说呢?”马友谊一笑,说道,“你忘了我们是gān什么的了?”说着马友谊就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