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果然无话可说,反手带上门,问:「洛大哥呢?」
「在洗澡,有什么事跟我说。」
「你能代替他吗?」
挑衅的口吻,还带着一份不赞同,于是敖剑把书放到一边,抬头看林乐,很郑重地说:「我能。」
林乐以同样挑衅的眼神回瞪过去,但对视没多久,他就认输了,把头转开,似乎觉得对抗敖剑没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说
:「小安好了,我想去自首,我愿意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任何后果。」
「真有担当啊。」敖剑讥讽道:「不过也同样愚蠢。」
林乐气得再次把眼睛瞪圆了,忍了好久才没让自己把脾气发出来,他一向讨厌敖剑用这种嘲讽的口气说话,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随意冷漠,似乎没什么事值得他去认真,除了洛阳。
「为什么这样说?」林乐忍住气问道。
「你好像忘记了所有死者都是意外身亡的。」敖剑说:「你去自首,告诉员警你在梦境杀人,运气好的话,会被定个扰乱司法
公正的罪名,运气差一点,可能这辈子就要一直待在精神病院了,如果你认为待在精神病院也能赎罪的话,我不反对。」
林乐皱起眉头,其实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考虑自首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小安,他已经去警局了,他本打算来跟洛阳道别,没
想到先被敖剑讥讽,不过虽然敖剑说得刻薄,却有些道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其实你想赎罪,任何地方都可以,端看你自己的心态。」
爱情小说很无聊,敖剑索性把聊天当作是打发时间的乐趣,随口说:「小安的康复治疗如果有人陪同的话,相信他会好得更快
,还有,如果你想继续跳舞,我会交代黄经理,你资质不错,放弃很可惜。」
林乐瞪着敖剑,很想知道敖剑的话里有多少是发自真心的,不过不可否认,他对重新登台跳舞这个提议动心了,那里才是他的
天地,他想回去,如果可以的话。
「可是……我的脸……」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行,我不勉强。」
「我行的!」
就算不行,他也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也许容貌有问题,但若论舞姿,他敢很自豪地说,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有信心就行。」敖剑微笑说:「或者你该考虑一下去重新去上学,连大学文凭都没有这一点很糟糕。」
「跳舞需要高学历吗?」
「跳舞不需要,但我需要,我不想别人说我身边的人连大学都进不去。」
他不是进不去,而是当初没钱上学!
不过林乐觉得跟敖剑没法沟通,他说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自己又不怕考不进去。
林乐告辞离开,在门口突然回过头,问敖剑,「你这么热心帮我,是不是担心我跟你抢洛大哥?」
「不,这是最不需要担心的,我帮你仅仅是因为……」敖剑想了一下,很体贴地解释:「纯粹无聊而已。」
自负的微笑,完全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想起洛阳每次跟自己提起敖剑时的神态,林乐想或许真的是这样。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偏执的少年了,也没有了曾对洛阳那种仰望倾慕的感觉,他知道不管怎样,自己都永
远不可能走进对方的心里,就像洛阳的那个梦,梦里只有他和敖剑,这就足够了。
不过,即使这样,男人的态度还是让林乐很不爽,恨恨道:「真不知道洛大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林乐气得无话可说,哼了一声,甩下一句晚安后就离开了,敖剑笑了笑,靠在藤椅上,重新拿起那本爱情小说准备继续攻读。
浴室门打开,洛阳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敖剑,微微一愣,问:「刚才有谁来过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敖剑把书放下,抬头看洛阳。
可能洛阳没想到这么晚自己还会出现在他房间里,他只穿了一件浅色睡袍,腰带系得松松宽宽,长发吹得半干,简单系在肩旁
,一切都显得很随意,眼眸在灯光下游离着淡淡紫色,带着刚出浴后的慵懒。
「头发长了很多。」敖剑走过去,把洛阳的发带解开,轻轻抚摸他的发丝。
洛阳是因为他才留长发的,对于他的要求,洛阳虽然偶尔会持否定意见,但大部分时候都会遵从,这不是温顺,而是一种配合
,包容他所有的自私任性,让他们可以在漫长的岁月中一路走来,那份努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谢谢。」他吻着洛阳的耳垂,低语。
洛阳没听到他的话,转头奇怪地看他,敖剑也没解释,微笑着用双唇咬住他的耳垂,感觉到他身体微僵,伸手揽住他的腰,说
:「放松点,我又不会吃掉你。」
「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身躯靠近,等于心同时也紧密贴近,洛阳可以清楚感觉到敖剑的心跳声,他把自己搂得很紧,让他有种永不放手的错觉,很甜
蜜的气氛,让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恳请说出来。
「有什么事吗?」
亲密的贴靠让敖剑第一时间感觉到洛阳的踌躇,吻着他的脖颈,随口说。
「王,」接受着敖剑的调情,洛阳心有些乱,不过还是选择说出,「我听说您下了诛杀令……」
「是啊,看不顺眼。」
敖剑的口吻依然随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手在洛阳腰间游离着,煽情地挑逗。
洛阳把他的手按住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意乱情迷,忘了说该说的话。
「可以收回这道王令吗?反叛的修罗已经被诛杀,就不要再伤及无辜了。」
洛阳之所以没先答应无影,是因为他很了解敖剑的个性,既然王令已下,那么就算是错的,也不会再更改,他没有把握能说服
敖剑,更不想今后让大家认为,敖剑的想法会为他所左右,王的威严是至高无上的,不可以为任何人改变,但私底下,他还是
想试一试。
不过,话刚说完,他就知道自己的话惹恼了敖剑,抚在他腰间的手撤开了,敖剑冷淡地问:「你在说我乱杀无辜吗?」
「我只是希望您再考虑一下,毕竟我们今后还要在这里住很久,树敌太多,对我们没有好处。」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敖剑推开洛阳,眼神冷漠,带着看透他心思的锐利,「虽然我不介意你这样说究竟是悲天悯人,还是
真的为了我好,结论都一样,身为王者,若我今日自食其言,威信何在?你跟随我千年,应该很明白。」
「作为属下,我很明白。」
「还敢自称属下?」敖剑冷笑:「你每一次的任性妄为,哪里是属下敢做的?我还没惩戒你上次擅做决断的事,你还敢来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