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猛然一惊,他是认识南瑰妍的,他以为他跟踪的是苗盼雨,谁知道跟来跟去竟然跟踪了个南瑰妍。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南瑰妍,如果不是他和她熟悉,还真的会把她当成苗盼雨,发型、穿戴都和苗盼雨一模一样。于是就有些不解地问道:“瑰妍,怎么会是你?苗盼雨呢?你开着她的车来这里gān什么?”
“向厅长,我是来接路省长的啊。苗总这几天我都没有见到她了,是她让我来接路省长的。”
“路省长怎么会用你来接?省政府办公厅的人多了。南瑰妍,苗盼雨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向厅长,你别不信,路省长还给我打过电话呢,不过是打到苗总的手机上的,我这几天一直拿着她的手机,她说她这几天出去考察氧化铝市场特别忙,因此很多事情都托付给我了。”
向天歌又是一惊,他这几天一直让人监视苗盼雨,监视的人向他汇报说一切情况正常,原来监视来监视去却监视了个南瑰妍,苗盼雨这只狡猾的狐狸可能早就溜掉了。
“南瑰妍,苗盼雨现在到底在哪里?你赶紧跟她联系一下,我找她有重要的事情要了解。”
南瑰妍说:“好的,好的,向厅长,我马上就打电话。”她先用苗盼雨的电话给苗盼雨留给她的那个号码打电话,无法接通,她又翻看自己手机上的已接来电,又给苗盼雨曾经用过的另一个号码打电话,手机里传出“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再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了。
向天歌问:“南瑰妍,怎么才能和她联系上?苗盼雨现在到底在哪里?”
南瑰妍摇摇头,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想了想,忽然想起苗盼雨说过的话:你注意到我那套衣服左边领子上的那个钻石花没有?那是我请人用高科技手段制作的通信工具,当你遇到危险或者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只要你用嘴啃一下那个钻石花,我就会知道你在什么位置,要么我赶到帮助你,要么让人去帮助你。现在向天歌bī着要她找苗盼雨,她也知道向天歌不是一盏省油灯,如果苗盼雨真的外逃了,向天歌向她要人怎么办?她去哪里找苗盼雨去?于是情急之中她低头咬了一下那个钻石花,刚咬了一下,她就两眼上翻,身子开始倾倒。
向天歌是个老公安,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南瑰妍没救了。公安在车站广场上让犯罪嫌疑人自杀,影响是很不好的,他急忙蹿上去搀扶住将要倾倒的南瑰妍,命人把南瑰妍抬到警车上,然后让警车迅速开离火车站广场。
刘远超已经感觉到危险一步步向自己bī近了,而根据他的心腹向他传递来的信息分析,东方曙霞很可能就是当年的东方霞,可能就是隐藏在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而这个炸弹肯定是要爆炸的,一旦爆炸,足以让他身败名裂或者让他粉身碎骨。刘远超自认为自己在官场游刃有余,在情场松柏常青,是河东官场少有的不倒翁,几十年官场生涯,每每逢凶化吉,一路chūn风,可是这一次他却看走了眼,他没有想到一个花瓶一样的女人会让他危机四伏,怕得要命,因为东方霞确实知道他的秘密太多了,一旦这些秘密泄露出去,他就再也不会是河东的不倒翁了,而且会在顷刻之间倒下。他这次能不能过关,能不能弄个软着陆的效果,就要看这个女人了。他在存在侥幸心理的同时,也担心东方霞是不是已经泄密,担心省纪委和反贪局的人是不是已经盯上他了。他总认为世界上最可爱的是女人,最危险的也是女人,于是他想到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在自己还有自由的情况下让这个女人非常巧妙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许随着这个女人的消失,他完全能化险为夷,变被动为主动。他一向做事严谨周密,如果不是太喜欢东方曙霞,如果不是苗盼雨给他介绍的人,如果不是他疏忽大意,他根本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任何情况,比如苗盼雨赠的住房,比如在天首集团入的股……
刘远超产生除掉东方曙霞的念头是在北京回来的车上,因此他给东方曙霞打了个电话,让她亲自到火车站去接他,其他没有多说什么。东方曙霞在答应的同时只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为什么。因为刘远超的做法有些反常,以往他是从不让东方曙霞在公共场合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一次他让东方曙霞到车站去接他而不是让政协的司机去接他,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奥妙。
东方曙霞在火车站接到刘远超的时候,觉得今年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从北京回来和往年大不相同,往年都会有很多人到机场迎接,还要安排几个礼仪小姐微笑着迎上去,把鲜花献给领导们,记者也会不失时机地问一些关于两会的情况和河东以后的打算。而今年的这些代表、委员们好像做贼一样,没有一点儿热烈的氛围,并且还大多是单独行动,这可能与河东省目前的复杂形势有关,在政局风雨飘摇、经济人心惶惶的时候,领导们自然没有欣赏“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喜悦心情了。
来火车站迎接刘远超的只有东方曙霞一个人,虽然他多多少少感觉到有些失落,但是他今天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刘远超上了车,车子启动以后,他从车窗玻璃偷偷地往外边看了一下,确认没有车辆跟踪时才把头往后座上一靠,很疲惫地说:“小霞,南山县我有一个婶子病了,这个婶子对我很好,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婶子靠摘野果卖钱资助我二百多块钱,那个时候的二百元能抵现在的两万啊。婶子病了,我很想回去看看,可是我们从北京回来是要开几天会的,今天如果不回去,怕就见不了老人最后一面了,我又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人山人海地去看望影响不好,你和我去南山县一趟吧?”
东方曙霞听了这话才放心了,刘远超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看来也只有她和他悄悄回家一趟最合适。于是问道:“现在就走吗?”
“对,现在就走。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你的专职秘书吗?一切都得围着你转。”
“唉,多么通情达理的小霞啊!将来如果有希望……”刘远超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东方曙霞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接腔。她不可能嫁给刘远超,她还等着要看刘远超是如何被抓起来,而刘远超说的也不是心里话,他在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南山县有人在等着收拾东方曙霞。那里有一座风景很美的南山,山上树多路险,他准备带着东方曙霞去登一次山,让人在悬崖边上丢下几块石头,把东方曙霞砸死,造成不可预料的自然事故,这样尽管有人会怀疑他与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正常,不过那也是小事情,只要人民不怀疑是他刘远超谋害了东方曙霞就行……
陈唤诚是带着女儿陈香和叶报chūn一同下火车的,尽管他反复qiáng调不让其他领导到火车站去接他,但是井右序、欧阳颂和王步凡出于礼貌还是来了。陈香不认识王步凡,却认识其他人,就对他们指着叶报chūn介绍说:“这是我的妈妈。”
井右序一时有些发愣,陈唤诚死了老婆没有听说续娶,陈香的话让他有些迷惑,又不好多问,叶报chūn却落落大方地和井右序等人一一握手问好,那样子还真像陈唤诚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