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主任赵稳芝对戴上和摘掉贫困县帽子的事情有些气不过,对万励耘、傅正奇的“带电作业”也颇有看法,以《贫困县里有富官》为题在《河东内参》上披露了万励耘、傅正奇搞城市建设和修筑公路时大肆受贿的一些内幕,因为文中有“在某县领导的支持下”等语句,老百姓便利用丰富的想象力,说这某县领导说的就是安智耀,因为当时这两项工作都是安智耀在主抓。有人把信息反馈给安智耀,安智耀恼羞成怒,在一些公开场合说宣传部没有组织纪律性,甚至上升到目无县委的高度去理解,让宣传部长孔放远非常难堪。孔放远为此曾劝过赵稳芝,但赵稳芝仍然坚持要仗义执言,令孔放远也没有办法。当初米达文利用赵稳芝攻击安智耀,安智耀对赵稳芝很有成见,现在就更加恼恨赵稳芝了。奇怪的是,赵稳芝的文章虽然刊登出来了,市反贪局又一次到天南来查案,仍然是查无实据。万励耘和傅正奇继续当他们的乡党委书记。
赖才虽然在那场政治灾难中幸免于难,但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处处赔着小心,庆幸自己比万励耘和傅正奇幸运。其他局委的领导们一时猜不透天南官场会不会出现风云变幻的局面,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在千方百计与安智耀套近乎,都在很积极地下乡扶贫。天南县出现了几年来少有的安定局面。然而对王步凡来说这段时间实在是多事之秋。
夏瘦梅总是那么爱出风头,一有表现的机会总不肯放过。王步凡兼任政协主席后,把夏瘦梅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以为以后的政协就成了她夏瘦梅的天下。她招来同学们嚷着要为王步凡祝贺。夏侯知上次出了一次血,混了个政协委员。按理说这次请客该夏瘦梅出血了。这天中午仍在海鲜城请王步凡,席间夏瘦梅提出要给夏侯知弄个政协常委,王步凡有些反感,觉得这个女人有gān政的毛病,但碍于同学面子只好答应了。夏侯知为了报答王步凡,一杯接一杯地给王步凡敬酒,又鼓动同学们向王步凡敬酒,一来二去王步凡就喝多了,离开海鲜城时王步凡路都走不成了,是夏侯知付过账后把他送到招待所的。天南招待所里这么大一幢高gān楼,现在只剩下王步凡和叶知秋两个人。同学们把王步凡抬到屋里,见他醉得不轻,也说不成话了,就嘱咐叶知秋好好照顾王步凡,然后离开。
王步凡因为醉了酒,叶知秋放心不下就留在他房间jīng心地护理王步凡。正好舒慡来找王步凡商量含嫣上私立学校的事情。舒慡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害“红眼病”,见别人都把孩子送到私立学校去,她也想图清静、赶时髦,再加上一个同事的孩子去上了私立学校,一天到晚在她面前说私立学校的教学质量如何好,学校的管理如何严格,孩子的进步如何大,她动心了,来找王步凡商量想让他出钱让女儿到一家私立学校去。当她闯进门来的时候,正望见王步凡拉着叶知秋的手。她联想到王步凡长期不回家,早就怀疑他在外面养了情人,而那个骚货肯定是叶知秋。现在看见这种阵势她的怒火立即升起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就给叶知秋打了两个耳光,还骂道:“骚货,狐狸jīng,除了勾引别人的男人你还有啥本事?”叶知秋哭着跑出去了。
王步凡见舒慡这么一骂很恼火,想爬起来打舒慡,但酒喝多了,怎么也爬不起来,就大骂舒慡混蛋。舒慡的火气更大了:“嘿嘿,可爱的白眼láng呀,起不来了吧?酒是粮食jīng,越喝越年轻啊,哼……我叫你年轻……我叫你成jīng!”舒慡嘴里骂着竟然情不自禁地把王步凡打了一顿,还把他脸上抓出几条血道道,然后才拉着啼哭不止的女儿骂骂咧咧地离开。
舒慡走到招待所的大院里越想越生气,就像个农村泼妇一样站在院里骂开了:“王步凡,你不要脸,你是标准的白眼láng,你和叶知秋那小妖jīng混上了,就不要你老婆孩子了。叶知秋,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jīng,你在孔庙就勾引我丈夫,现在又跟到招待所来卖屁股,老娘非杀了你不可,你胆大就出来,老娘现在就和你拼了!”
乐思蜀听见舒慡在招待所大院里叫骂,赶紧出来相劝,越劝舒慡越来劲。乐思蜀没办法就赶紧给舒袖和时运成打电话,要他们来劝劝舒慡,赶快把舒慡弄走,不然影响太坏了。
舒袖先到,怎么劝舒慡也不听,仍然不顾一切地大声叫骂。舒袖很恼火,打了舒慡两个耳光。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舒慡竟然躺在地上撒泼哭骂着说舒袖没良心,是个汉jian卖国贼,说王步凡给她安排了工作就被收买了,竟敢打姐姐,又是一只白眼láng。乐思蜀去拉舒慡,她不肯起来,躺在地上号啕大哭。
舒慡在地上躺着哭骂了一阵子,时运成赶来了,舒袖此时大声吼道:“姐,你怎么这样糊涂呢?你这样一闹步凡哥以后还做不做人呢,我和运成还做不做人了?你这个家还要不要?这个家非让你自己给闹毁了不可!”舒慡根本不听这些话,仍然哭着叫骂。舒袖又吆喝道:“运成,把她抬到车上,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说着话舒袖和运成硬把舒慡车上抬。舒慡骂道:“袖,你没良心,那么好的男人你非离婚,嫁一个时运成有什么好?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时运成和舒袖急忙把舒慡抬到车上,把正在大声啼哭的含嫣抱上车,时运成开车把舒慡拉走了。
乐思蜀见舒慡走了,才赶紧来高gān楼看王步凡,并向他说了刚才舒慡大闹县委招待所的经过。
王步凡一听早气昏了头:“我要离婚。大头,你把步平找来,让她代我写离婚申请书,今天就去离婚,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乐思蜀劝王步凡要冷静些,这么一闹只怕天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对他的影响肯定会很大。以他目前的身份,声誉比生命都重要。
王步凡听乐思蜀这么一说,伤到了痛处,放声大哭起来。乐思蜀怎么劝也劝不住。
听说王步凡一直哭得很伤心,时运成、舒袖和叶知秋都来了。叶知秋眼睛已经哭得有些发肿,望着舒袖说:“袖啊,你哥喝酒喝醉了,吐得不像样子,我负责着这幢楼,他又是县领导,我能不管吗?我正在护理你哥,你姐就闯进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和你哥,还骂了些不堪入耳的话。你看看他醉得那个样子我们能gān什么吗?不信咱们可以去检查,看一看我叶知秋是不是清白的,无辜的。”说罢又哭了。
舒袖急忙说:“知秋,你不要和糊涂人一般见识,她连我都骂了。”然后也把脸扭到一边去擦泪。其实在她眼里叶知秋早就是王步凡的情人了,只是她不想明说而已。
时运成把乐思蜀拉到一边说:“思蜀,舒慡这么一闹看来两个人十有八九是非要离婚不可了,你在这里稳住步凡,我和舒袖再去做做舒慡的工作,最好让她来认个错,看能不能挽回局面。”说罢向舒袖招一下手走了。
舒慡把事情闹得太大了,王步凡下了决心,任凭县委副书记和政协主席不gān也要离婚。别人的议论他已经不在乎了,当乐思蜀说离婚要招来议论时王步凡对乐思蜀吼着说:“让他们议论去吧!总不能为了一顶县委副书记的破帽子,把老子活活气死!”谁劝他也不听,非离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