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腕上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握越紧的力道,楚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其实他之所以敢就这么跳下来,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死掉,毕竟有“那位”在。当然,就算真的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提前结束这场荒唐的梦境罢了。
他只是想提醒眼前这个女孩生命的脆弱,却没想到这人比他想象的坚韧。是……因为爱情吗?两世加起来都没正儿八经谈过一场恋爱的男人,茫然了。
“老板——”
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是老杨!楚越j.īng_神一震。
——他太久没下去,老杨找上山了。
看了看上方快要虚脱却仍在坚持的女孩子,楚越大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很快,老杨赶到了。废了好一番力气后,终于把两人都拉了上来。
“看,我就说,我们都不会死的。”慕莎上去后,直接躺到在地了,却依然虚弱地笑着。
楚越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喘着粗气。他很累,很疲倦,一动都不想动,甚至觉得喘气都很费劲。
看了看慕莎指甲外翻、血r_ou_模糊的指头,楚越面色很y-in沉。
“回去。”这句话,是对慕莎说的,可对方却没有反应。
楚越向上一看,她竟已经昏了过去。
神色愈发沉郁,楚越转头看向老杨:“送她回去。”
“是。”
老杨上前搀扶起慕莎,正要离开,却发现自己老板还坐在那儿。
“老板?”
“你先送她回去,再回过头来接我。”楚越依然有些气息不稳,并未抬头,只对着老杨摆了摆手。
他想一个人静静。
老杨张了张口想说可以一起回去,送这姑娘只是顺便的事,可看老板那样,明显不愿起身,只得作罢。
于是开口说了另一个问题:“我不知这姑娘的住所……该送去哪?”
“……把她送去离这最近的医院吧。”
不知是不是着凉了,楚越感觉头很疼。
“哦。”
老杨背起慕莎,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来把伞放到了楚越旁边。
“老板,待会儿雨可能又要下大了,真的不一起走么?”
楚越抬头看了看老杨那满脸不放心的样儿,笑了。
“放心吧,我待会儿就下去,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况你不是给了我伞吗?”
老杨见自己老板执意如此,知道多说无益,只好自己背着姑娘先下山了。
楚越目光复杂地看着离去的两人,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不想一起离开,只是怕慕莎半路醒来又要跟他纠缠不清了——他是真的怕了这个姑n_ain_ai了,好不容易暂时唬住了她……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那会儿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偏激、如此疯狂的举动。他只是觉得很生气,很愤怒,也不知道是气慕莎的不爱惜生命,还是气“原楚越”作下的孽。总之,他就是很气,气得心脏疼,所以脑子一热就做出了这么一些疯狂的举动。
嘴角勾出一丝苦笑,楚越彻底放松地仰躺在地。嗅着空气中C_ào木的清香和野花的芳香,感受着扑面而来雨水的s-hi意,楚越觉得很舒服,舒服得让他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亦或许是十几分钟。楚越感到有几滴大颗的、冰冷的水珠滴落在他脸上。手一抹,楚越抬头看了看天边,正好一道闪电划过。
得走了,不然一会儿雨真下大了,可就不好走了。正这样想着,顷刻间倾盆大雨哗地就下来了。
楚越低骂了声。
连忙起身,撑起雨伞就想走,却在站起来时,一阵恍惚。楚越甩了甩脑袋,以为自己是起得猛了,一时没缓过来。可慢慢地,他就发觉不对劲了,怎么感觉空气中氧气越来越少呢?楚越用力地深呼吸了几次,没用,反而喘息得越来越急,仿佛有人扼住他脖子不让他呼吸一般。
怎么回事?这感觉……哮喘?
楚越一拍脑袋,他想起来了,原楚越确实有哮喘病史。只是太久没发作,被他,甚至“原楚越”本人都忘记了!
有十年了吧,这玩意儿,至少有十年没发作过了吧?怎么这会儿……
来不及思考太多,楚越感觉胸腔中的氧气已经严重不足,甚至心脏都开始一抽一抽地痛。要死!哮喘这病,发作起来本来就很要命,偏偏他现在这颗心脏还十分脆弱,根本受不了缺氧的刺激!
……难道他今天真的要j_iao代在这儿吗?
不行,得让老杨回来接他。不然真的等他送完慕莎再回来找他,他怕是尸体都凉了。
迅速摸出手机,手指却在颤抖。
“轰隆~”一道闪电撕裂漆黑的夜空,暴雨倾泻而下。
雨伞被风掀翻在地。
“呼哈——呼哈——”
楚越跪倒在地,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呼吸着。
失去了伞面的遮挡,雨水很快浸透全身。骤雨在楚越眼前形成了一道雨帘,长长的睫毛上也挂满了水珠,以致视线都模糊不清了。
该死!在哪儿?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半天,也没找到老杨的名字。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手机也“嗒”地掉在地上。
“呼——呼——呃!”呼吸越来越沉重,心脏也从一开始轻微的抽痛变成了绞痛。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痛苦的活着?为什么活着……这么痛苦?!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