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请柬是林姝婉寄出去的,徐晔并不知情。
姝婉笑了笑。
“我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他生气。我要让他、让那个人都彻底死心。”
“哦?这么有把握?‘一r.ì不见,思之如狂’,在你自己都不确定徐晔到底更喜欢谁的情况下,做这么冒险的事,就不怕玩火自焚?”
安楠轻笑着,毫不客气地泼好友冷水。
“呵呵,自焚就自焚,这本就是一场赌局。阿晔这个人,太心软,也太优柔寡断,很多时候都是别人在帮他做决定。这次……我要逼他自己做一个决定。”
说着抿了一口杯中的温热液体。她真是越来越喜欢不加糖的咖啡了。
“……”
安楠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丫头,已经到手的人,为何还要如此折腾?
“你就不怕最后的结果,是你输了?”
“那至少我也死得明白了,我不想再看他这样魂不守舍却还要强装坚强下去。”
姝婉转头,看了看透明玻璃窗外又开始飘着的小雪。
她不想认输,也不想看她喜欢的人,跟个糊涂鬼似的,活得不明不白,晚年再来跟她说——他后悔了。那样她的一生,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安楠叹了口气。
“你终究还是太在意他了。”
之后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寂静的空气中,只有冰冷的寒流在肆意地侵袭着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若是不来呢?”
林姝婉轻笑。
“他会来的。”
“这么笃定?”
姝婉看向她,又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对阿晔的感情,不比我浅。”
安楠挑了挑眉。
“所以呢?”
“所以他一定会来!”
安楠摇了摇头,突然有点好笑。
“两个疯子爱上同一个软弱的男人系列?”
“嘘——再这样说我会生气的哦。”
“……”
安楠无奈地耸了耸肩。
行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生活很难过,难过也要过。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来走。
楚越今r.ì终于得空偷溜出来了,望着眼前翻滚的浑浊河水,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
这几r.ì所有人都神色紧张地围绕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或想不开什么的。
楚越无奈苦笑,其实他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但他真的没事,甚至感觉很平静。
不就是一张请柬吗?若不是现在收到了这个,他还以为那两个人早就结婚了呢。
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只是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正儿八经地寄一张请柬给他。这是什么意思?
挑衅?
希望他去给他们捧场?
还是希望他看到他们有多恩爱,然后突然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决定?
“呵……”
楚越轻笑了声。
真是两个任x_ing的家伙。
就不怕他去了后,大闹婚礼现场吗?或者直接抢了新郎就跑?
想到这,楚越摇了摇头,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笑意。
那么……要不要去呢?
【所以,你的婚礼我不会去了;我的葬礼……也用不着你来了。】
望着眼前汹涌的河水,楚越蓦然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这句话,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楚老师,我不知道那人对您有没有感情。但若有,如果我是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的,哪怕为此要与整个世俗抗争。】
与整个世俗抗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呵,真是天真的年纪,天真的话。
但,若再给他十年寿命,他不介意天真一把,任x_ing一次。
抬头望了望依旧灰蒙蒙的天,楚越感觉有丝腥甜在喉间蔓延。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到了什么地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力气坐飞机,去那么遥远的北半球。
“楚老师——”
身后不远处,有人在喊他,声音焦虑中透露着惊恐。
楚越转身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在这里。
天雪风一般地跑过来以后,看了看他,都要哭了。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他要跳下去!
“好啦,我就出来散散心,看给你吓的。”食指轻轻点了下她额头,楚越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
“那您也该……”天雪突然噤声了,捂着嘴惊恐地看着对方。
“……?”
楚越疑惑了一秒,突然感觉自己鼻子里痒痒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快速的滴落。
手一擦,鲜红一片。
……原来是流鼻血了。
“嘿,看来最近吃得太好,有点上火了。”某人没事人似的笑笑。
罗天雪却突然眼泪就崩不住了,捂着嘴,边摇头边后退。泪水不要钱似的快速滴落着。
“哎哎,我还没死呢。这哭的好像我已经殡天了一样是怎么回事?”
楚越苦笑,想过去安慰她又怕吓着她,自己现在这鲜血糊了半张脸的样子,估计挺慎人。
“呜——”
姑娘却再也控制不住地,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