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故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楚灯思量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景故:“我带你去找你大师兄,让他教你傀儡术好不好?”
“好!”景故心满意足地点头。
楚灯冲桑十一道:“等我回来有话跟你说。”
他抓着景故的腰带把这小子提起来,眨眼间便消失在屋内。
楚灯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皇宫内的一处宫殿上方灵气明显多于其他地方,他便知道周山季定是住在那里。
他直接走进殿内把景故往周山季那边一丢:“你师弟,好好教他。”
说完楚灯就溜了,留下景故和周山季大眼瞪小眼。
楚灯干完坏事心里别提多美了,美滋滋地回到桑十一的房间,发现他用功的小徒弟正认真地看着书。
他顿时有些自惭形秽。
他十五岁的时候都干什么来着?上房揭瓦还是到处逗猫遛狗?好像都干过。
看书这个习惯好像还是三十岁之后有的,楚灯不由得感叹岁月不饶人啊,他这么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居然已经一百六十岁“高龄”了。
不过修士的寿命一旦到了元婴,便有五百年寿数,何况楚灯十年前就是合体期修为,寿数足有两千年。
他感叹着自己宝刀要老,桑十一却已看到了他,放下书站起来:“楚灯?”
“没大没小的,叫师父。”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年迈”的楚灯觉得不能再任由这小屁对自己直呼其名,妄图改变桑十一叫了八年的称呼。
显然,他只能得到桑十一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于是楚灯想要找回一点身为人师的颜面,高深莫测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剑术吗?”
桑十一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楚灯一听就来劲了:“那我教你剑术好不好?”
“不好。”桑十一更老实地回答。
显然没料到桑十一会这样回答,从楚灯明显错愕了一瞬,但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为什么,剑术不好吗?”
楚灯为了证明剑术的好处,直接从灵海里拿出自己的佩剑枯荣,拔剑三寸,雪亮的剑光比烛火更耀眼,楚灯伸手一指窗外,枯荣立刻飞出去,回来的时候剑上带着一朵院中海棠树上新开的花。
“看,有剑多方便?”楚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做法给桑十一留下了剑术学来只能玩这些小把戏的印象。
楚灯当年执意离开瀛洲去蓬莱学剑,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看到那些剑修御剑特别潇洒,心里痒痒。
别跟他提什么仗剑天下扶危济困斩妖除魔,楚灯就想御剑在三岛上飞一圈过过瘾。
桑十一抱着手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楚灯不依不饶:“你真的不肯学剑?”
桑十一心想我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什么,好看吗?
于是他斩钉截铁地道:“不学。”
“那你想学什么?”楚灯没有坚持到底,心想你不学就不学吧,正好我懒得教你。
桑十一认真地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也不怪他,他八岁之前是家里不受宠爱被“发配”到庄子上的落魄少爷,跟着楚灯的七年除了读书认字,没有接触过修仙界的任何东西,自然想不出。
“你知道什么是傀儡术吗?”楚灯突然这样问,桑十一有些转不过弯。
“你说过,傀儡术就是控制他物为己所用。”桑十一想起那日楚灯给景故的讲解,说道。
“傀儡术讲究天分和悟x_ing,驭使他物不过是皮毛,真正厉害的傀儡师是可以驭使活物的。你和景故不一样,他生来便是为学傀儡术,你的天赋不在此,或许,你可以试试修炼一个中和所有术法的兵器。”
楚灯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你看,丝线如何?”
桑十一眼角抽了抽,真想把楚灯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豆渣,丝线是女子的物件,他虽说未成人,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如何能用女子之物?
楚灯看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立刻解释:“当然不是让你用寻常丝线,我这里有一团金丝,若它认你为主,自可生出金丝万千,你可用它使出傀儡术,甚至是布下阵法画出符纸,若你悟x_ing高,用它控制活物也不在话下。”
桑十一不解:“那不是和傀儡术一样吗?都是控制其他物件。”
“不,”楚灯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傻小子,“普通傀儡术驭使的只是死物,要驭使活物需得修炼到极高的层次,首先修为就得达到化神,金丝不一样,你可以用它控制所有你能控制的东西,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只要被金丝接触,都会被你控制一部分,只要你还有一口气,金丝便相当于你的另一只手。”
楚灯说着,便从灵海中取出自己多年前机缘巧合下在蓬莱秘境得到的金丝,每一根如头发丝粗细,说是金丝,其实楚灯也不确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做的,只是颜色跟金子相似,他便默认这是金丝。
烛光下,“金丝”身上有金子的明耀,更有些光华内敛的意味,似乎有一层流光顺着丝线流转,竟是说不出的璀璨。
桑十一接过丝线,那丝线似乎跟他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有一丝共鸣,丝线似乎在他手里活过来一般,翘起细细的一根在桑十一手背上割了一个小口,一滴鲜血立刻沁出,被丝线吸去。
吸了这滴血,丝线身上似乎泛起了红光,本就萦绕在丝线上的流光更加璀璨,丝线的颜色慢慢变了,从金黄色变得透明。
过了一会儿,丝线上的光芒尽数敛去,都含在丝线内,凑近烛火或许能看见里面蕴含的璀璨流光。
桑十一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抬头看向楚灯,却发现楚灯的神色更加震惊,显然他也没看懂。
桑十一:“......”
所以我要这师父有何用?
楚灯勉强收回自己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有些艰涩地道:“这大概是认你为主了吧,你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它。”
桑十一依言尝试着驭使丝线,却发现这丝线仿佛已经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要它往东便往东,要它往西便往西。
“这丝线是个好宝贝,不过十一你要记住,再好的宝贝,若没有能与之相配的修为,都是施展不出它的全力的。”楚灯难得这么认真地教导桑十一,桑十一听得很认真。
然后楚灯话锋一转:“对了,你准备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我看就叫十二吧,你是十一,它是十二。”
桑十一:“......我自己取。”
桑十一凝神看着丝线,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盛衰。”
“什么?”楚灯没听清。
“就叫它盛衰。”桑十一没告诉楚灯这是丝线传达给他的意思,它原来,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楚灯也不知道这丝线的具体来历,或许它经历过无数春花开落,盛衰更迭。
看透世事的变换,盛极必衰,衰极得盛。
桑十一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丝线的来历,却看到楚灯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到了他的床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
桑十一:“......”
滚下来啊这是我的床!
他拉不动,直得和楚灯将就着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