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伸手弹指熄了烛火,回应着桑十一。
夜色寂静,坐在他俩房顶上赏月的景故不由感叹桑十一动作真快。
景故惆怅地赏月亮,月亮却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屋里那俩人也是,不知是不是兴致来了察觉不到他在这里,丝毫不知收敛,那一声声叫得景故都听不下去。
不过他脸皮也薄不到哪里去,听了这许久脸不红心不跳。
他想啊,若是周山季跟桑十一一样胆子大,自己也不用单相思这么多年了。
明明就喜欢他吧,还不肯承认,非要嘴硬,那样子景故都看不下去。
他想了想,觉得光看躲在云层里的月亮有什么意思,于是从乾坤袋里拿了壶好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喝着酒等着月亮从云里出来,耳边还有一场好戏可以听,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听着听着,景故兴致就上来了,隐藏好了气息悄悄揭开一片瓦,津津有味地趴着看。
啧,桑十一明显不行啊,看看人家楚灯,都还有精力笑他。
要他是楚灯,早把桑十一从自己身上踹下去自己上了。
不过不是楚灯奈何不了桑十一,他实在懒啊,这种力气活当然应该桑十一来做,他只需要躺着享受,顺便调笑他的小十一。
景故看得津津有味,没注意到周山季不知何时也上了房顶,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
景故看着看着,伸手拿酒壶,余光瞥见一片一角,回头看去,见周山季脸上有一种难言的表情。
按理来说,被自己喜欢的人发现在看这样的事,应该会不好意思的。
可惜景故不是一般人,这货有些微醺了,便对周山季招手,小声道:“过来过来,咱们一起看。”
周山季的表情顿时更难以言喻了。
他坐在景故旁边,看着他的后脑勺发呆。
景故一边看一边喝酒,看着看着就看累了,他翻了个身躺在屋顶上,仰头看周山季的下巴。
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他想。
景故贼心顿起,伸手揪住周山季的衣领把他往下拉。
周山季一个不稳,眼疾手快地撑住了身体,鼻尖几乎和景故相碰。
“你......”周山季愕然对上景故的眼睛,微挑的眼尾因为醉酒的原因,那抹嫣红几乎是浓墨重彩的。
景故酒量比桑十一差多了,基本喝半壶就醉,何况刚刚兴致来了喝了满满一壶酒,现在醉得自己是谁都忘了。
他喝醉了,胆子也大,目光在周山季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扫过。
他眼神太亮,月亮这时便从云层里出来,景故眼中的水光映着月华,璀璨如星,周山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
他直起身子就要坐起来,景故哪许他跑,另一只手立刻按住周山季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地抬头吻上了周山季的唇。
他醉得糊涂,也没有经验,一个浅尝即止触之即离的吻,却乱了周山季的心神。
“景故......”那句话几乎要说出来了。
可周山季没有说,他想,景故醉成这样,自己说了估计他也不记得。
再等等,等一个时机,让他能郑重地对景故表明心意。
景故吻了他一下便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继续趴着看桑十一和楚灯的好戏。
周山季想把他抱回房去睡,奈何景故喝醉了力气也大,周山季又不好用灵力,怕上了他,愣是没拉动景故。
景故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乖,别吵着小爷看戏。”
周山季气笑了,这家伙,喝醉了胆子就这么大。
他便在景故旁边躺了下来,盯着又要回到云里的月亮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景故的呢?
是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少年时,被他夺目的容貌所惊艳么?
或是当初一别七年后,被青年的耀眼光辉所惑了心魂么?
又或是楚灯被所有人追杀的那时,看着青年失望目光,心中隐隐泛起的酸痛在提醒着他,对景故不一般的情愫。
还是青年的膝盖被盛衰刺穿,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心里浓浓的心疼吗?
周山季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栽在景故手里了。
最后这景故趴着睡着了,周山季把他抱回他的房间,自己才回了房。
第二日早上,景故揉着脑袋醒过来,出门遇到楚灯,楚灯走姿有些异样,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昨晚看得可还尽兴?”
景故脸皮厚倒没什么,楚灯身后地桑十一却一下红了脸。
周遭寂静了片刻,便响起楚灯的笑声,开怀舒朗,让人听了也忍不住心生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是攻,十一是攻,十一是攻,重要的事情念三遍,念三遍(完全说服不了自己!)
第33章 蓬莱之困
即使被发现偷看,景故依然能面色不改地接受楚灯的调侃。
没办法,这么多年历练出来的,不仅是修为和打架的经验,还有脸皮。
相比之下,桑十一脸皮薄了不知多少,景故都不知道这人这么不禁逗。
他跟楚灯一样一肚子坏水,眼珠骨碌碌地打转,笑道:“十一啊,初经人事,滋味如何呀?”
桑十一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恼羞成怒,盛衰直接向景故抽去。
景故笑着躲开,步法轻快,他身上一直都有一种少年的干净,玩闹嬉笑,无不自然悠闲,那种年轻的感觉,刻在他的骨子里。
周山季一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故,嬉笑着躲盛衰,步法流云似水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自信。
他笑得开心,周山季很久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了。
看着他笑,周山季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了弯。
“山季来啦。”楚灯跟他打招呼。
周山季立刻恢复了严肃刻板的表情:“嗯。”
景故昨晚喝醉了,醒了什么都不记得,看见周山季也没有半分不自在:“师兄。”
倒是周山季,对昨晚的事记得一清二楚,下意识地开口:“昨晚你......”
他住了口,因为他看见景故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便改了口:“昨晚你喝醉了。”
景故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送我回房的啊?”
没等周山季反应,景故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以为我自己梦游回去的呢,我喝醉了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什么都记不得了......
周山季就听进去这一句,没来由的失望和气恼,他不再看景故,而是问楚灯:“我们何时出发?”
楚灯看了看门口,顾铭正一边系衣带一边走进来。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当初那个优雅王爷,怎么邋邋遢遢地跟个流浪汉一样。
“你不知道用法术?”穿个衣服都这么麻烦,楚灯也是服了。
“忘了。”顾铭笑笑。
景故:“我们是御剑去吗?”
顾铭:“当然。”他祭出了自己的剑,嘿嘿一笑:“虽然当初学的是傀儡术,但御剑我还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