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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垃圾 ...
魏鸣予的确一下子猜出他是同性恋,然那丝轻笑不过是一时误会,自以为估摸到欧阳征与缪雨是同居而非同寓友的关系。
想吃中餐还不容易,明天这不就周末了嘛,咱们到欧阳公子和毛毛雨的公寓搓一顿不就行了。大家归座时王雪妮马上建议道,其实她也开始想念中餐了。
哎,被你这么一说,把我的馋劲都勾起来了。毛毛雨,这次我要点白云凤爪。马瑶瑶即刻跟着嚷嚷起哄。
那我点蒸粉果吧。郑蓉舔着嘴唇开心的说,仿佛那笼粉果已在眼前。
干吗干吗?点菜到饭店去,到我们家来吃饭还挑三拣四的由得了你们?做什么吃什么呵。毛毛雨,赶明儿咱们收费,每人先付二十刀菜钱。现在算你们订餐,把材料钱统统拿出来吧。欧阳征抢在缪雨回答前一连说叨着女同学们。
最该付给毛毛雨钱的恐怕是你吧!他每天给你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的,还有脸对我们说三道四,这毛毛雨都成你免费保姆了。郑蓉立即揭开欧阳征的阴谋嘴脸。
我们那是亲如兄弟的阶级感情,不分彼此不讲你我。看钱多生分啊,丫头们想破坏我们兄弟间情谊?休想!欧阳征马上回敬郑蓉道。
刚才不是还说毛毛雨是你老婆吗?怎么又改兄弟了?王雪妮继续揭短道。
我们不仅是夫妻兄弟还是父子的关系,难解难分共结水乳/交融,不离不弃欢度青葱岁月,总之呐,你们赶紧掐灭离间我们的小火苗。欧阳征忙招架围攻,还用身体语言做着抵挡的架势,将缪雨紧紧圈在臂弯里。
魏鸣予看到这阵仗,不由得望着缪雨疑惑了下,而后马上做出似乎明白了什么的表情,不动声色的一旁轻笑了笑。
这没有引人注意的神情却让心虚虚的缪雨偷眼看到,他心下伤感:他大概看出我是GAY了吧?是恶心的耻笑呢。
其实缪雨的推测只对了一半,因为对人家一见倾心早惶了神,于是见着魏鸣予的任何反应都变的及其敏感,且不受控制的放大了他自己的感知和想象。
喂,有你这么无赖的吗?马瑶瑶还在与欧阳征据理力争,当然力争的目的无非就是登堂入室的蹭一顿顺胃的吃喝。
怎么无赖了?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嘛。欧阳征大言不惭的反驳,确保着自己的利益。
呐个......一旁的缪雨想阻止他们的争执却不知如何插嘴,他还从未在别人嘴里这么重要过。
欧阳你这垃圾!王雪妮笑骂着,极为柔媚的撩了撩过肩的笔直碎发。
他可是垃圾中的垃圾王。郑蓉要吃到粉果就要同仇敌忾,说着还用脚尖踢了下近旁的欧阳征。
什么垃圾?魏鸣予自出国后少与同胞接触,此刻竟觉得有些孤陋寡闻了。
缪雨轻呼出一口气,话题终于转出去了,和大伙一样,用有些诧异的眼光齐齐望向魏鸣予。
你难道不知道留学垃圾这个代名词吗?国内外的中文网站上最近流行的词汇之一哎。我们就是那堆垃圾啊!老留学生以及国内的许多人都这么称呼我们哟。马瑶瑶眨巴着刷着加长睫毛膏的大眼睛说。
怎么个定义法?魏鸣予摇了摇头又问。
首先,十八搬武艺没使全就跨出了国门的;当然是家里全额供出来的;没有奖学金又不打工的;上学开新车名车的;住校外公寓的;......恩,妮子你也来说说,还有什么特征来着?马瑶瑶一一罗列着,觉的不够又问王雪妮。
看你自己不就知道啦!王雪妮哈哈嬉笑道,指着马瑶瑶继续罗列,穿衣全名牌的;购物无节制的;定期进美容院的;......
还有还有,郑蓉也被勾起话题的兴趣,吃饭下馆子的;喝水上咖啡馆的;冬假泡沙滩的;夏季跑欧洲的;......总的来说就是一帮吃父母的幸运寄生虫嘛。
就是象我们现在这样,频频往酒吧里耗时间的。欧阳征也加了句形容,唉,说的这些不是很正常的生活吗?国内的兄弟姐妹们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凭什么我们出来留学的就要打工上学才叫为国争光,报效祖国也不用天天吃方便面吧?
对呀,有钱是我们的错吗?再说了,有钱不花那不是有病吗!我买名牌爱人家啥事了?又没偷又没抢的。马瑶瑶挑着新做的指甲噘着樱红的小嘴说。
其实我最不忿的,是指责我们买新车名车。王雪妮喝了口红酒,哼着鼻子又道,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车不就跟腿似的吗。开辆二手车,那不等同配了副上了年龄的腿?他们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我还怕死呢,再弄个半残更没治。新车名车那是生命的保障啊,况且车也是咱们赁的,首付都和二手车一个价了,每月也就几十块的借贷。无须付全额还随时更换新款,这个帐他们怎么就算不过来呢?枉费那一罗罗的学位。
再者说了,有钱干吗还要去打工呵,那不是浪费学习时间吗?咱们是来留学又不是来干活养家的。郑蓉也忍不住辩护道,看不得人家花钱咋地?难不成要把父母给的再丢还回去?笑话,我看换做他们,保不准比我们还能挥霍。
其实出来也非我们的意愿吧,总觉着被流放了。缪雨终于也小声嘀咕着附和。
原来如此。魏鸣予听完大家的抱怨,认真的看看这伙人,然后垂着眼睛想了一下才说,不妨让我们换个角度看,其实作为垃圾闻名于世,也是一种荣幸不是吗?至少引起了所谓的关注,既然能引起关注也就是说形成了某种现象,而任何现象都是有形成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