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璟挣起身子来,吧唧亲了舒久一口。
墨珩见他俩相处亲昵,心里也高兴。只怕凤子在舒久怀里赖懒了骨头。
虽说凤凰本为神鸟,与天地灵韵相溶较本有优势,但若不勤于修炼,纳浊融浑,时r.ì一长,也会失神鸟之灵。故而往r.ì凤子清早都有早课,以修吐纳炼筋骨,锤百气汇灵韵。但出了易魂之事,便将早课落了月余。眼下瞧着凤子整r.ì游冶不思进取,墨珩觉着,有必要敲打敲打,“墨璟,先修早课,下午再去溶洞。”
墨璟蔫巴巴地缩在舒久怀里。舒久拢紧了双臂抱了凤子,迟疑地望着佛宗。
墨珩瞧着舒久,缓声道:“你别纵着他胡闹,早课也是为他好。”
舒久将凤子打怀中拉出来,揉了揉小脑袋,轻声道:“去吧,你爹也是为你好。”
凤子一脸不高兴,气鼓鼓地打舒久怀里滑到地上,拿了自个儿外袍披上,老气横秋地负了手往外走,小声埋怨着:“爹说一句娘就信,一点主见都没有,哼!”
舒久瞅着凤子一摇一摆地出了寝殿,笑得打跌。余光忽得瞥见佛宗还站在殿内,觉着有些冒犯,又想憋着不笑,憋又憋不住。狼狈得很,还险险呛着。
墨珩好整以暇瞧了一阵,见舒久消停了才道:“舒久,其实你不必如此拘谨。”
舒久听见佛宗叫他名字,一时受宠若惊,“佛宗?”
“墨珩,笔墨纸砚的墨,璁珩的珩。”墨珩瞧着舒久,一字一句,生怕他听错听漏。
舒久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舒久荣幸,得知佛宗名姓。”
墨珩一时无言,不尴不尬地立了一会儿,搜肠刮肚也没搜出什么好搭话的,只得以监督凤子早课为由退出了寝殿。
墨璟年岁尚小,心智未长,也炼不得什么道心佛法。只练外功和最基础的吐纳之术,以锤炼本身通达灵韵。
先练一套拳。倒不甚快,势缓凝而力沉着,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有迹可循有章可究,身形流畅,臂展腿舒大开大阖。
舒久收拾妥当来看时,拳已经打到后半段,拳势已畅,衣袖之间,偶出风声。舒久瞧了片刻,以指代剑化这拳势为剑势比划了几招,确实j.īng_妙无lun。
墨珩在侧,瞧舒久比划,知道他这是对着拳法生了几分兴趣,便道:“这拳法从万象经中化出,若你能参透,也能化剑而用。”话音未落,便递了本薄薄的书册到舒久面前。
舒久接来翻了几页。纸张还是簇新的,墨迹犹带清香。听佛宗的意思,这万象经也该是流传久远,怎地还有如此簇新的经本?
“最近才抄的。”佛宗看出舒久疑惑,及时接了话。
舒久仔细瞧了瞧字迹,小楷,笔锋柔和,透着一股子清润风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墨珩:墨璟,来早课。
凤子:娘……
舒久:(抱凤子,看佛宗)
墨珩:是为他好。
舒久:小璟,去吧。
墨璟:……
墨珩:墨璟,来挖煤。
凤子:娘……
舒久:(抱凤子,看佛宗)
墨珩:是为他好。
舒久:小璟,去吧。
凤子:娘!你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墨珩:从夫?
第18章 山主夫人
纸薄而音脆,内中隐者少许浅淡花纹,陪着笔锋柔润的字,叫人看得心神舒爽,抚纸,指尖触感细腻。三百年前,可没有花样这么好,这么细的纸。随手翻看几页,倒不算晦涩难懂。不过这书中所述,倒确实有趣。
大体是说,天地万物皆为象。目之所视,耳之所闻,触之所感,嗅之所觉,味之所尝,无一例外。此象呈于眼,在于心,象有万变,故而天地亦有万重。所得之象,非真非假非实非虚,仅万象之一。
化万象则衍天地之万变,天地之万变,应其道,循其理。天地为万物所感,万物之感,无理无据,变化万端,亦为象也。万象既生于心,也寓于物,一变而引万变。
照这书中所言,那么他身侧这万象佛宗,几乎可以以一人之力乱六界平八荒,如此,倒也难怪佛宗地位超绝。舒久慢慢将册子合上,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佛宗。
墨珩察觉舒久眸光,侧脸来看,见舒久合上了书册,便问道:“如何?”
“确实j.īng_妙,书中所言,与道佛所言之三界皆不同。佛宗所修,乃是万象,与佛修似乎有些差异,又为何被尊为佛宗?”舒久握着薄薄的书册,笑问。
墨珩垂眸道:“我修万象,亦修佛心。至于何时成了佛宗,也记不清了。”
舒久奇道:“佛宗怎么会不记得?”
“万年一涅槃,每每涅槃,总会忘记一些事情。眼下能记得的,也仅有寥寥。”墨珩答得坦然,“不过一些特别要紧的,还是能记得的。”
舒久点了点头,又缓缓将手中书册翻过一遍,“这花纹纸真好,可是佛宗亲制?”
墨珩奇怪地看了舒久一眼,“松纹纸,凡间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