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宗?”舒久试探着唤了一声。
墨珩抬手按了按额角。孕育凤子,需大量元力生机供养,这道士r_ou_体凡胎,怕是难以承受,得悉心照拂也才堪堪不出岔子。每每念及,便觉脑仁儿生疼,“你自便。”
舒久被这三字说得云里雾里,转头想问问花j.īng_怎么看。结果花j.īng_已拢紧了重重花瓣藏起小脸不与他说话了。再看佛宗,仍在圆桌之侧端坐,翻阅手中典籍。
欸?几时拿来的书?
舒久一时尴尬,虽说佛宗叫他自便,他也不能真的就那么随便。自打他腹部慢慢隆起,他就知道这是佛宗的孩子在他肚子里长大了。只是,佛宗明知那孩子在他腹中,为何见了他还如此地震惊?舒久往佛宗对面的凳子挪了一小步,见佛宗不语,又挪了一小步,坐下,眼巴巴地盯着佛宗,又在咕嘟嘟地冒泡泡。
墨珩没有料到,就算隔绝了这道士所思所想,他还是会为他所乱。他清透眸光,像是一汪活水,不由分说,哗啦啦倒进了他深潭止水般的心境里,便纵翻不起惊涛骇浪,却总能叫平静的深潭,涟漪不断,扰人清净。搁下手中卷籍,墨珩抬眼,扫了道士一眼,“有事,你就说吧。”
“佛宗早知这孩子在我腹中,怎么见了我还如此惊讶?”舒久得了一句允准,立时将埋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凤子万年不见动静,入了你腹中,竟能生根发芽,因而惊讶。”佛宗答得简练,见舒久若有所思地低了头,正要继续翻看书卷。不料舒久又问:“为何凤子万年不见动静?如今怎么又长得这么快?”
墨珩太yá-ngx_u_e突突跳了两下,“不知道。”
舒久一时惊讶,“佛宗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他竟没发觉,他已将心中感慨说了出来。
“自然有的。”墨珩坦d_àng应声,继续低头翻看典籍。
舒久这才发觉自个儿将慨叹说了出来,脸上不自觉泛了泛红,又很快压下。佛宗耐x_ing极好,一页一页翻看手中厚重典籍,两个时辰下去翻了有一半了。舒久百无聊赖,眼风飘飘忽忽地也不知该落在何处,最后落在了正翻阅卷籍的佛宗脸上。长眉凤目,好看得不行,佛家不是说色|即|是|空么?怎地还化了这么好看的皮相来?
墨珩耐着x_ing子看完一本书,抬眼,舒久还在盯着他发愣。这个道士,大概是太无聊了,“你……”
“嗯?”舒久召回遨游九天的神思,应了一声,“佛宗有事?”
墨珩无话可接,只得默然。
二人相顾尴尬。舒久偏过眼风,恰好瞅见昨儿还是藤蔓缠绕的小屋又成了青石垒就的石房,不由惊奇,“又变样了!佛宗?”
“许久之前设的阵,藏匿行迹,免得外人来扰。”墨珩答得干脆。
舒久略微吃惊,“佛宗修为至此,何人胆敢来扰?”
墨珩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舒久被看得一愕,忽然明白了佛宗看他的意思。他确实是够胆大,不旦扰了佛宗情景,还吞了凤子……舒久低头,瞧着自个儿微微隆起的腹部,小声辩解:“我本来想吃鹰鬼蛋的,吃错了……”
佛宗:“……”当初赶往极乐佛界听佛尊布讲时,将凤子j_iao由鹰鬼看管,也确实是他,思虑不周。
墨珩缓缓神,忽得开口,“孕育凤子所需元力生机无数。”
舒久一愣,抬眼瞧着佛宗,不自觉歪了歪脑袋。墨珩续道:“你这半月可有不适?”
虽然没明白佛宗上下两句话究竟有什么逻辑可循,舒久还是答了话:“没有。”
墨珩不自觉拢紧了眉头,竟未觉不适?看来这道士灵韵通达天赋异禀,不曾阻碍凤子汲取元力生机,故而无碍。只怕待凤子稍长,元力生机汲取得更多,这人怕是也难受住。
舒久见墨珩眉头紧皱,心下惴惴,毕竟他也没有孕育的经验,便问:“我眼下,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墨珩也没有让凡人孕育凤子的经验,有无不妥他也说不上来,只得实话实说:“不知道。”
听了这话,舒久面色猛地一白。墨珩又补了一句,“有本宗看护,理当无碍。”虽说只是宽慰,但听进舒久耳中,确实是吃了好大一颗定心丸。毕竟是三界之内鼎鼎大名的佛宗,有佛宗护持,自然有底气。
了了心头挂碍,舒久的心思便活动开来,想起那时劈下的蛋壳叩击时声音清脆,本就存了把蛋壳带回去的念想,如今想起,这念头便再也按捺不住:“佛宗,那时我劈下的蛋壳可还留着?”
墨珩皱眉,凤凰蛋壳虽说不是至宝,却也算个稀罕难得的物什,本以为这道士心念纯善,却原来尚存贪念。不过这人,孕育凤子也诸多不易,要个蛋壳也无可厚非,“嗯。”
见佛宗点了头,舒久很是高兴,又怕佛宗不高兴他拿蛋壳做风铃,便试探道:“凤子蛋壳相击,音色清脆犹如玉石,佛宗可知为何?”
墨珩有些不耐烦,为何这道士总问他不知道的问题?不悦地哼哼了一声,“不知道。”
舒久甚为遗憾,旋即自个儿找了个答案,“约摸是质地坚硬,元力充沛恰似灵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