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那么厉害,当年那同门将凤羽和凤凰铃带回来的时候,那风铃,不过是个能聚灵韵元力的小玩意儿;至于那凤羽,似乎真的只是一根羽毛罢了。不过,应该是出自真凤之身,不然,哪能被炼成那么厉害的法宝?”山羊胡老道摸出了个小罗盘,似乎是想定个方位,奈何那罗盘东西南北得乱指了好几个囫囵圈儿。老道叹了口气,将罗盘收好,“这外山气息太杂,罗盘已测不出方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四野,仙气鬼气灵气死气都杂在一处混乱无比,你那罗盘要是好使,我鬼书生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鬼书生嗤笑了一声,啪地一声收了折扇,负袖立定,身姿悠然飘起,拔高数十丈余。
极目远眺,能见千里山林绵延不断,千嶂叠起险峰奇峻。双目一阖,再开时,目力所及,尽是冲天而起的各类气息。
妖气为紫,鬼气为玄,仙气为白,死气为灰,生气为绿,灵气为青,色彩纷杂,将这天地,染得犹如彩缸,越往正北,那各类气息便越加混杂越加浓稠。
鬼书生再阖双目,再开时,眼前一切已恢复如常。他缓缓降下身形,负手道:“往北,气息混杂,灵气也更盛些,若是寻宝,该往正北,不过那正北,妖鬼之气直冲云霄,怕是有不少厉害j.īng_怪。”
“嘿嘿嘿嘿嘿,有厉害妖怪?便纵没有宝贝,有大妖妖元,也够我受用!”一个尖细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干瘦老头,稍有些发灰的皮面,耳尖牙利,披一袭破烂黑斗篷。
他一开口,周围几人都毫不掩饰眼中厌恶。
“走吧。”终究,还是那山羊胡老道当了和事老。
凤凰外山大妖,既是被困在了凤凰外山,也是被山主养在了凤凰外山。用作守山之用。外山小妖魍魉,大多为内山大妖大鬼驱使,故而,在这一行五人进入外山地界时,内山大妖大鬼,便已然知晓,且早早做了准备,更已差人往内山通报。
只是内山除却舒久与墨璟,再无旁人。玄参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好几遍,见佛宗确实不在,一时不知所措,溜圆的眼睛里几乎搁了泪。爹爹说了要告诉山主……可是山主不在,只有山主夫人和少主!
墨璟与玄参玩儿得好,最怕他瞪着猫儿样的大眼睛看着他恨不得马上掉金豆的模样,于是赶紧上来问道:“玄参,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说。”
玄参委屈巴巴,“爹说了要告诉山主。”
墨璟扶额。玄参这听他爹话,他爹说一他不说二的毛病他也见识过。他爹说要告诉山主,玄参怕就是见不着爹就不会说了。
舒久弯腰来摸了摸玄参的小脑袋,笑道:“若是玄参不着急回去,可以在此等佛宗回来再与佛宗说。若是着急回去,可以告诉我跟墨璟,我们自然会转达佛宗。”
玄参想起他爹要他快去快回,登时急得恨不得掉泪,直直跺着小脚,“着急!着急!”
“那便与我说吧,待我爹回来,我自当告诉他的。”墨璟赶紧将玄参抱在怀里拍了拍,生怕他着急得掉眼泪。
“外山来了人!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一个血魔,还有两个魔修!”玄参被墨璟抱着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将他爹j_iao代他要说的话说了,“爹让我来问问山主怎么办。”
墨璟抱着玄参一下一下地给顺着毛,“你去跟你爹说,先留心看着他们要干什么,若是伤了你们的人,你们就给点儿颜色让他们瞧瞧。”
“知道了。”玄参答应了一声,挣开了墨璟的怀抱,跑了。
舒久见墨璟忽然变得懂事了,顿时倍感欣慰,“想不到小璟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墨璟很是得意地哼哼了一声,“前些年外山进了人,我爹也是这么吩咐的。”
“凤凰外山还老有人进来吗?”舒久倒是觉得新奇,他上次进来,是迫不得已,不知那些进山的人,是否也是迫不得已。
“外山物产丰饶,仙芝灵C_ào数不胜数。里头宝贝多得数都数不清!”墨璟说得摇头晃脑洋洋得意,话到此处,又睨了舒久一眼,“像娘这样只为了吃个蛋而来的,也确实是凤毛麟角。”
舒久一时语塞。当年没多弄点儿宝贝回去真是对不住你们凤凰山满山的宝贝。
“外山进了人,会否对内山有什么影响?”舒久又问。
“放心吧,内山再差三百丈就到一重天了。九万丈高一重天。那些人够不着内山。”
听了这话,舒久才算放心。外山又有那么多大妖坐镇,应该能应付得来吧?
却说墨珩入了冥府,直往秦广王鬼判殿。秦广王之前见过佛宗一次,倒不面生,那影子才投进殿内,他便已然起身相迎。上一次和这一次,应该都是为了同一人。
听墨珩打听起舒久来,秦广王眉梢一挑,心道果然如此,便回道:“舒久本就该是跳出轮回的命格,如今佛宗引他入内山,重塑不毁r_ou_身,早已跳出轮回,也算顺应天道,天帝已命小王将其命格自生死簿上删去。”
墨珩凝眉,再问:“除了名,便不能再入轮回了,是吗?”
“是。”秦广王答得干脆。
墨珩嗯了一声,拂袖而去。
秦广王长身立起,抬眼,只远远瞧见一团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