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被敲击会很疼,脚趾头被人用脚狠狠碾着会很疼,腹部是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踹到了会很疼,关节处的r_ou_似乎要敏感一些,被人捏着会很疼。
吴梓不是没和人打过架,也不是没有受过伤,也知道女x_ing的身体相比于男x_ing而言,对痛觉更为敏感,因此他对孕育了生命的母亲一直都是很尊重的,但是看到那么多母亲都安全生产完,他也并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
但是此时此刻附身在这具身体上,让他觉得自己原来18年的人生中所受的皮r_ou_之苦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真的会有一种疼痛,会让人想着,如果自己赶快死掉就好了。
就在女孩子觉得自己要痛晕过去的下一秒,有人敲了敲门,男人迟疑了一会,一脚踹在女孩子肚子上,椅子上的人似乎了打消了挣扎的念头,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连呻吟都没有发出来。
男人听到敲门声越来越急,犹豫了几秒,还是去开了门。
吴梓顺着这具身体的视角,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额头被男人打出了血,糊了眼睛,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带着不真实的红,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听不清楚别人在说什么。
隐约只能捕捉到什么“惹事了”,“想办法”的词语,她又凭空生出了一点欣喜,想着是不是警方已经发现了她被拐卖到这里了,那么她离得救,应该也差不远了吧。
送信的人把话带到了就离开了,男人沉默着关上门,转身来到女孩子面前,吴梓和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人要干什么,下一秒,男人就把冷水泼到了她身上。
水浸入伤口的疼痛激得她打了个哆嗦,但好歹清醒了一点,她抖抖索索地望向男人,眼里带上了点期盼的渴求,但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男人的眼神,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暴虐冷静。
吴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爷爷死了。”
她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那个大爷爷是在山上追着她跑,最后摔倒了的那个老头,是了,当时他摔倒时自己忙着逃命没有去扶,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怎么就死了呢?
她刚张开嘴巴想要解释,板凳再次砸在她头上,吴梓想捂住嘴巴逃跑,他不想看了不想看了,他想求求那个女鬼,赶快把他从这具身体里放出去。
难道说这就是你想要的折磨吗?
男人拽着她的头发往地上一扔,脚狠狠地碾在她的脸上。
“婊子养的贱货。”
在吴梓的印象中,水鬼生前和她死后绝对是两个x_ing格,与做鬼后残忍暴戾相反,生前的学姐,是个很温柔的人,说好听点是温柔,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包子。
附在这具身体上这么久,他感受着她悲伤的情绪绝望的情绪焦急的情绪。
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汹涌的恨意和愤怒。
他只听见她咬牙切齿地问:“你再说一遍?”
男人愣了,他对这个买来的媳妇的印象一直都是驯服的,即使尝试过逃跑,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敢正面和自己顶嘴的时候。
他甚至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后,是烧得更烈的怒火。
他用脚勾起女孩子的下巴,用看牲畜的眼神,告诉她:“我说你是婊子养的贱货,你妈是婊子,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个婊子。”
情绪一瞬间就爆发了:“你凭什么骂我妈是婊子?你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四十岁了还只会在山沟里种地,又懒又蠢的蛀虫,如果不是你的婊子妈给你留下的钱,你以为就靠你自己有什么本事活到现在?废物。”
“你他妈再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婊子生婊子养的废物。”
男人想顺手拿个东西揍她一顿,却没有仔细看自己拿到手的是什么。
“老子今天要打死你。”
当然,人在暴怒的情况下,永远都不会斟酌自己使用的武器,也不会思考自己使用这种武器的后果。
铁棍砸在她头上的时候,吴梓似乎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以及她咬牙切齿的那句:“那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死也不会放过你。
女孩挣扎了一会,终于不动了。
我终于死了。
五个月的折磨终于结束了,我解脱了。
吴梓的灵魂随着女孩的死亡漂浮到了空中,男人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沾了血的铁棍,又看了看死掉的女孩,愣了两秒,把铁棍丢下了。
“死了?”
对啊,死了。
男人用脚踹了踹女孩,确定了她的死亡后,突然展现出了与施暴时的冷静截然相反的惶恐。
“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
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呆愣了几分钟,消化好自己已经杀了人这个事实后,冷漠地看了女孩的尸体一眼。
以前村子里死了得了瘟病的牲畜,都会选择丢到村子旁边的河沟里,把这个女人绑上石头丢到河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打定了主意,男人把屋里的血迹收拾了一下,然后找了麻袋和绳子,等着夜色降落,把女孩子的脚绑上石头,塞进麻袋里。
正如吴梓所料想的那般,尸体被沉入了护城河,至于怎么浮起来的,已经不是他所能看到的了。
因为吴梓眼前一黑,等他醒来的时候,再一次躺到了宿舍床上。
这是一个死循环。
☆、水厄(十七)
当吴梓再次从宿舍床上醒来的时候,脑袋里还在不断循环着女孩子被杀死之前的情景,捂着脑袋昏沉了一阵后,宿舍的门又打开了,另一个女生进来问他:“你怎么还不出门?”
这具身体再次抢先一步替他回答了:“我才睡醒呀,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就走。”
如果说第一次用女鬼视角看她的生前经历让吴梓觉得同情的话,那第二次进入这个流程,吴梓心中,更多的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