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有些尴尬地听着吴梓的肚子咕咕叫,更尴尬的是他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两人正相对无言,有人在走廊把门叩响了。
吴梓套上外套打开门一看,是陈婧。
陈婧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把一大一小两只碗递到了吴梓手里:“之前陆言来敲过一遍门你都没醒,我怀疑他是怕你突然死在房间里。我就知道你睡过头了一定赶不上饭点,我给你和你的猫都留着呢,快吃吧。”
吴梓心底一暖,这人就跟贺怀意一样,是个死傲娇,明明想对人好,却总要装出一副施舍的样子,装又装不像。
“好啦,谢谢你,我会吃完的。”
陈婧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就走了。
吴梓捧着碗关上门,是两碗蛋炒饭,因为天气的缘故,捧到手里已经有些微微发冷了,虽然不是什么很j.īng_细的吃食,但吴梓知道,这是陈婧能为他们俩弄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他把小碗放到沈越面前,lū 了lū 猫头,“吃吧。”
沈越也没跟他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联想到他们现在艰苦的环境,怎么说也不该浪费粮食。
吴梓一手捧着碗,见猫猫耳朵一抖一抖的,看样子吃的特别欢,心里也觉得沈越可爱,这一顿饭刚吃下去,沈越却突然不对劲了。
饭吃下去没多久,沈越就觉得胃里有灼烧感,很快就开始恶心,吴梓才放下碗,就看到自家的猫蜷缩在一旁,脖子一梗一梗地吐东西。
吴梓急坏了赶忙把猫抱在怀里,却发现沈越身体已经开始抽搐痉挛,他一句话还没问出来,沈越的眼神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刚刚陈婧送来的猫饭里有毒,有人想要杀死沈越。
他马上推开门想要下楼去呼救,怀里的沈越却伸出爪子拦住了吴梓,这人摆明了想要杀掉自己,陈婧是被人当作枪使了,贸然下去抓不住凶手,况且这□□既然已经下给自己,那大概率也是没救了。
他胃里像有炭火在烙,整个人像是被人绑在了电椅上,呕吐和抽搐带走了身体里大部分力气,手脚却像被浸在冰水里一样发冷。
小时候去菜市场,看见卖鱼的人杀鳝鱼,将一根长的铁钉穿过木板,逮住鳝鱼尾巴,用那根铁钉把鳝鱼的脑袋刺破,这样杀鱼效率极高,没多久那根铁钉就可以串联起很多条死鳝鱼。
幼年的沈越站在摊位旁,冷冷地看着渔夫手起刀落地剖开那些尚在挣扎的鳝鱼的肚子。年幼的他并不太懂,为什么被钉死在案板上的r_ou_还要挣扎。
后来他明白了,这种挣扎,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沈越在心里把下毒的人全家问候了十来遍,还是疼的死去活来。
庆幸的是这□□没让沈越痛苦太久,感受了一会肠穿肚烂之痛后,沈越抽搐了一下,终于死去了。
吴梓抱着猫的手松了一下,眼神像熄灭的炉火一样渐渐冷了下去。
1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了:“这是你丢掉的第几条命了呀我的宿主,我原以为你对这次的任务已经有了准备,没想到还是这么快死了啊。”
刚从鬼门关旅游回来的沈越哪有闲心去理它,闷闷地发号施令:“没事我复活了。”
1号瞧得有趣:“行吧您随意。”
已经慢慢冷下去的小猫尸体突然抖了一下,沈越慢慢睁开眼睛,所见之处一片黑暗,吴梓这次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很冷静地抱着沈越的尸体等他复活,怀里的小猫渐渐温暖起来,沈越还是有些虚弱,毒素入侵身体的疼痛极大地损耗了他的j.īng_神力。
他没听到吴梓说话,便先开口了:“一会我用纸符捏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小猫,你把它带下去j_iao差。这个房间我是不能呆了,一会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出来的房间,我先在里面躲一阵子,这下毒的手法并不高明,凶手应该很快就能找出来。”
吴梓缓缓呼出一口气,冷静得让沈越有些害怕:“好,之前和陆言一起去检查过房间,219堆了很多纸箱子,没有人住在里面,那个房间可以让你躲一阵子,你捏吧,我一会把它拿下去。”
沈越却突然想做些什么缓解一下这诡异的气氛,他发现自从自己眼睛瞎了之后,吴梓有些地方慢慢有了改变,至于是什么变化,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婧和许兰英把所有的碗筷洗好放进橱柜里,少女一边擦着碗一边抱怨:“怎么洗一次碗要用这么多水啊。”
少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安慰道:“小陈你是不是累了,我看你黑眼圈好重,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没事许姐,你看我们大家不都有吗?”
吴梓抱着猫的尸体走到大堂里的时候,除了受伤的杨叔,其他人都在,陆言看着吴梓怀里的死猫,脸色不是很好看:“这是怎么回事?”
他摆出事先准备好的表情,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打s-hi了死去的小猫的皮毛,“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下午一起床,我的猫就开始一阵一阵的吐,我刚开始以为它吃坏了肚子,结果没过多久就开始吐血,最后瘫在地上死掉了。”
陈婧捂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许兰英倒是叹道:“嗨呀,今天小陆跟我说屋里粮食要防着耗子,我就在柜台上翻出了耗子药放下,这估摸着是你的猫不小心把耗子药吃了吧。”
吴梓还是带着哭腔:“那……怎么处理啊。”
陆言倒是一反常态:“既然是你的宠物猫,那把它放到地下室吧,等警察来了,你再把猫猫带回去。”
他低声应了,眼睛扫过了这里所有人的面庞。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成j.īng_了,咕咕咕咕咕。
☆、蛹镇(十三)
这个舞台上每个人都是被套上面具跳舞的提线木偶,有一天,Cào纵着人偶的手突然松了,表演者就像被海水冲击的沙堆一样,哗啦啦的散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