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贺飞章倒是赞同的。
“诸位朋友,我们虽然在之前有过一些摩擦,但那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局势晦暗不明,寄生者的路不好走,咱们彼此都还有些了解,我笃定敌人一定不在我们当中,这就好说。”迪克兰整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他右腿叠在左腿膝盖上,一手撑着扶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诸位如果对在下还有几分信任,不如趁着那个可笑的‘盛宴’还没开始,彼此先结个盟?”
在座的寄生者彼此传递了一个眼神,周放嘴角掀起一丝笑容,玩味的说:“马丁,结盟也分很多种。”
迪克兰·马丁立刻道:“亲爱的周,虽然我们到不了推心置腹的地步,但最起码的利益共赢,还是能做到的。”
周放了然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在阿尔卑斯山这段时间,结盟吧。”
苏尔碧此时才慵懒地开口:“我与周先生利益一致,愿意加入联盟。”
与此同时,巴黎西南近郊,赛普五星别墅酒店。
虽然已经过了十点,但对于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别墅群里灯火通明,从远处观望,能看见不少男女在各个套房中举行派对,狂欢热舞。
一辆限量跑车安静的停在酒店正门口,有男人于侧门处站立,仰头凝视夜空。
他有一张俊丽而又忧郁的面庞,皮肤在夜色下苍白得近乎要泛出光来,一头银灰色长发简单束在身后,不时被夜风轻抚着微微摆动。男人穿着得体的燕尾西服,手上戴一双白色绅士手套,他甚至在胸前海别了只烈焰一般的火红玫瑰,仿佛正要参加一场高规格的盛大晚宴。
不知为何,这诺大一个酒店,门童和前台工作员却一个都没现身。男人站了一会儿,他身边一位西装革履的墨镜男双手托着个一米多长的盒子,恭敬地一弯腰:“洛克先生,您的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骨科兄弟好了####
库米勒:“哥哥,我们出来是为了什么,一句台词都没捞到,简直比鬼兰还没有存在感啊!”
萨米特:“是啊。”
库米勒:“都这么没有存在感了,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把我从这群见鬼的枝条里放出来?”
萨米特:“我……又控制不住它们了。”
库米勒:“……”
萨米特:“…………”
库米勒艰难道:“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为了报复我昨晚挤到你床上睡觉了吧。”
萨米特:“=_=并没有啊。”
红端木缠成的茧子一阵蠕动,库米勒在里面被挤成了面条。
库米勒:“……好吧,你果然是故意的。”
第165章
银发男人没理他, 还在静静看着夜空。
墨镜男便继续弓着腰,双手捧盒等他。
过了好一会儿, 男人终于肯将视线挪回来, 他伸手轻抚琴盒,指下用力, 慢慢将锁扣打开。
本应存放在鹰国阿什莫利博物馆, 举世闻名的小提琴“弥赛亚”,就静静地躺在这个铺着厚厚黑丝绒的琴盒里。
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亚尔维斯·洛克一手轻轻握住琴颈,宛如握住了一只秀美瑰丽的少女藕臂, 将那把造型优雅的小提琴从琴盒中提了出来。
“目标在9号别墅里,您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事成后请避开其他别墅群的寄生者,带着‘货物’回到这里即可, 我们的车会一直等到凌晨。”墨镜男仍然弓着腰, 低语:“先生,里面有一些普通人, 希望……您不要再手下留情。”
亚尔维斯抚摸着琴身,没有说话,只默默走进酒店。
在他头顶, 几百米外的高空中,有那么一瞬间,一只身长超过30米的巨大鲸类突然现出形来。
在夜色的掩护下,鲸鱼的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透明色, 它游曳着慢慢摆尾,在高空中转了个身,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亚尔维斯的龙王鲸。
亚尔维斯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墨镜男等了一会儿,许久才站直身体,悄悄擦去额角的冷汗。
天上的龙王鲸已经跟随主人游走了。
墨镜男狠狠喘了几口气,喃喃道:“弥赛亚的名号真是可怕……只是站在他身边,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在别墅的另一头。
亚尔维斯敲响了9号别墅的大门。
不知是否是酒店的特意安排,这栋别墅周围的房子都没住上人。
今晚入住的旅客只有三拨人,9号别墅被周围仿佛漫无边际的花园和空宅子隔绝在孤零零的角落里,即使屋里狂欢的人群闹得再凶,与它对角相望的1号别墅和5号别墅,也几乎听不到半点儿喧嚣声。
亚尔维斯转头看了看西南方,那里已经没有灯光,想来1号别墅的客人已经睡下。
9号别墅里,派对正是进行到最火热的时刻,劲爆的摇滚鼓点震得周围几扇窗扉轻颤,没人听见敲门声。
旁边就是电动门铃,但亚尔维斯没去理它,只是屈起两指,一下接一下耐心地扣着门。
他不时抬头看一眼天空,那里正有一头普通人看不到的龙王鲸,在慢慢的游曳摇摆。
十几分钟后,终于有人听见门外的动静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儿不耐烦地打开门,随口道:“谁啊,这都几点了,干嘛?”
这是个普通人。
亚尔维斯一手提着“弥赛亚”,他的银发在风中飘曳,碧蓝色的眼睛折- she -出瑰丽的光泽,如暗夜精灵一般站在夜色里,一边温和地问:“您好,请问……巴特,格吉尔,班森和布兰登,是否住在这里呢?”
女孩儿被他的脸震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啊,他们……都,都在楼上啊……你是他们的朋友吗?那个,你进来说吧!”
亚尔维斯一脚踏进玄关,面上带笑道:“啊,非常感谢。”
大门缓缓闭合,别墅上方,龙王鲸翻了个身。
片刻之后,9号别墅内震耳欲聋的音响停了下来,有激昂的小提琴独奏取而代之,琴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又在一个高悬的颤音过后戛然而止。
此后,9号别墅再没有人声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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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贺飞章在狄龙和乐旭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醒来。
他侧身蜷缩着躺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巴黎第十一区,一家宽敞明亮,但设备比较简陋的青年旅社内,以及,身下这张床是周放的。
隔壁床的呼噜声时大时小,后来又犹如比赛一样,互相追赶着越拔越高。
腰上搭了一只温热的手臂,那只手从他T恤下摆钻进去,虚虚贴着胸前的皮肤,这手掌正好捂在贺飞章的心口上,像是要握着他的心跳,睡上一个晚上似的。
贺飞章轻轻回头,果然看见身后躺着周放。
周放还闭着眼在睡,这货上面什么也没穿,就这么裸着贴在他背后,仿佛一个暖烘烘的小太阳,炙得人浑身发烫。
他又扭头看看周围。
屋子里昏昏沉沉,墙角的沙发上堆满了衣服,窗外天光乍破,有一丝光亮透过没拉好的窗帘,隐约照了进来,屋里其他人都在睡。
这是一间四床宿舍,房里摆着四个上下铺,住满了华国所有男x_ingA级寄生者。
狄龙和宁正风搭伙,乐旭和萧远航凑对儿,魏景程倒是自己霸道的独占了一张上下铺,最后剩下唯一一张,就是贺飞章和周放的了。
贺飞章一进门就窜到了上铺,周放不挑剔,选了下面那张。
几个人来回忙了一整天,简单洗漱后直接倒头就睡。
结果到了半夜,贺飞章仰躺在床上,听见下面平静的呼吸声,心里一撩一撩止不住的痒,竟然是越睡越精神,直接失眠了。
他忍了一会儿,等旁的人都睡熟了,才慢慢爬起来,偷偷摸摸下去和周放挤进了一床被子里。
刚一沾上对方的床褥,周放便唰的睁开眼,看着贺飞章的眼睛里写的全是“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贺飞章瞪着他,无声地对嘴型:我失眠,不行吗。
周放往里挪了挪,将薄被轻轻掀开一角:动作轻点儿,上来。
贺飞章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果断钻进被窝。
旅社的混合宿舍床铺很小,两个大男人躺上去,一不小心就能掉下来一个。
周放便将他抱在怀里,两人都侧身躺着,他伸手揽住贺飞章劲瘦的腰肢,将这人整个儿捞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贺飞章喘了口气,回头:你摸哪儿呢!
周放把他往怀里按,又安抚般在耳垂上亲了一口:别动,一会儿把其他人吵醒了,看见咱俩抱一起,臊的人还是你。
贺飞章咬牙:好像你不害臊似的!
两侧全是耳目灵敏的寄生者,贺飞章不敢做什么大动作,便这么挨在周放怀里躺了一夜。
他后背完全贴在了周放的胸膛上,对方一手按住自己心口,微沉的吐息声就在耳侧,两人的呼吸和心跳仿佛也这般彼此勾连了一回。
慢慢的,贺飞章闭上眼睛,在这样舒缓而又有节奏的心跳声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