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只要林楚臣说一句“分手”,那就都是泡影。
他这些话说得林楚臣心里沉甸甸的,越发觉得自己一直在无理取闹,他垂下头,低低地说:“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觉得有压力。还是那句话,不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能要的到的,这个道理我懂。我希望你也能记住。还有,你想在一起,想分手,或者想吵架,想打人,想怎么样都行,你直接说就好,不用觉得愧疚,”成野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出去叫服务员把菜重新换一份,回来继续说,“咱俩的关系,总要比跟其他人近一点吧,咱俩说话就不用那么生分了,有什么说什么。有问题就解决,有矛盾就沟通,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真的解决不了,分手也是个办法。你不用那么纠结这么小心翼翼,好像欠了我一辈子的感情一样。”
“你心里有事,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啊。”
有那么一瞬间,林楚臣有冲动把自己穿越的事告诉他,可只有一瞬间,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太危险了,成野不该承受这些。
不过,他确实下定决心跟成野好好过了,万一有什么就再说吧,他现在能给就先给着,以后,谁知道呢?
成野还是怕他有压力,用感情逼迫从来不是他的做事原则。他把刚刚外放的情绪都收拾好,冷静地补了一句:“远哥说我不会恋爱,我这个身份,也不方便随便找人练手。臣哥你就勉为其难给我当个陪练吧。”
既然是陪练,晚上就练了一次,这是他俩第二次亲密接触。之前虽然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林楚臣心里扭着劲儿,不想让关系变得更糟,成野也很体谅地一直没有逼他。等到他俩完事了躺在床上,林楚臣猜后知后觉地想到,二十岁上下的男孩,荷尔蒙的分泌水平是最高的,需求大,也不太懂得如何控制,每天抱着喜欢的人,看得见却吃不着,这好像太残忍了点。
他这每天j.īng_神不济拍戏拍到大半夜外加每天各种纠结,偶尔还会有点要走火的趋势,更何况没什么事干天天玩电脑的成野。
他越想越不安,翻个身转向背后的人。
成野“噌”地坐起来,有点紧张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林楚臣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把这么个小帅哥拢到身边,赚大发了。
“你好像说没谈过恋爱……”
成野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可你接吻技术还不错。”比林楚臣这种自诩谈了六七年恋爱的还好,说没经验,实在是有点不可信啊。
成野耸肩:“不好意思,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没接过吻,我可是个演员,还是个演技不错学习能力很强的演员。”
也对,没毛病。
林楚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成野还是失眠,他抱着电脑看了一会儿今天刚收到的文档,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然而还是理不清头绪。
他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昵称为“万事屋”的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那有没有专业一点的人,做完不留下证据那种。”
那边的人显然也是个夜猫子,很快回复了信息:“干吗?你要杀人?”
“差不多。入室盗窃。”
“谁家啊?这个我得先踩点,周期会比较长。”
“不用。信息我都给你,包括屋内所有东西的分布图和各个房间门的钥匙,但翻完以后不能让对方发现。”
“……”
“兄弟你盯上哪家姑娘了?要找什么呀?”
成野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回复:“我家。和我、林楚臣、白靖然、路嘉睿、元凯相关的所有文档、档案、记录、报告等等,所有在一个正常家里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全部拍照带出来。我给你一整天时间,我会把人带走。”
他发完这条,就把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丢在一旁不管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睡意,他又不敢总翻身,唯恐把林楚臣吵醒了,索x_ing披了衣服起来,抱着pad和一个小袋子进了卫生间。
夜里一点多,睡梦中的林楚臣习惯x_ing地往后靠,却没有靠到暖烘烘的胸膛,这个意外让他的身体瞬间调整到了应激状态,他人还没醒,就自行坐了起来,而后用了两秒钟清醒,往旁边一摸,才发现没人。
他的反应速度慢了,照以前他不会睡得这么死,成野的存在让他的警惕x_ing降低了很多,最近睡眠质量持续提高,现在深度睡眠时轻易都不会醒。
从睡梦中突然惊醒让他的心跳维持在一个很高的速度,血液被快速挤压到四肢,呼吸跟着急促起来,还出了一身热汗。
他环视四周,确定自己是睡在房间的床上,没有在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醒来,而后穿上拖鞋,想去找一下成野。
没有人形安眠药他实在是睡不着。
他本来是想去成野房间的——成野的房间一直没退,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有时候他想一个人呆着时可以有个私人空间——可到了门口,他就发现了卫生间门下面透出来的光。
难道是半夜拉肚子?
林楚臣试探x_ing地敲了敲门,没有声音,喊了一声成野,也没人回答。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他干脆就推开了。
里面的成野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个等身的人形橡胶娃娃,正在一手托着橡胶娃娃的脸仔细端详,表情极其认真,好像在研究娃娃是不是整形过。娃娃身体挺软的,以一个神奇的姿势被成野掐着脖子托在手里也没什么问题,并且这娃娃保持了原生态——全身都是肤色,并没有涂出什么衣服的颜色。严格来讲,成野没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但大半夜抱着个橡胶娃娃躲在卫生间,本身就够怪异了。时间尴尬地静止,两个人在洗手间门外四目相对。
林楚臣无措地摸了摸鼻子,他看出这娃娃是什么玩意了,也猜出成野在做什么以及将要做什么,反正肯定不是要写生。可现在要怎么问呢?问“你在做什么”有点欲盖弥彰,问“怎么不睡觉”有点莫名其妙,可什么都不问的话,空气也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