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要辨个黑白分明,这一成家产,其实都没必要给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考虑到对面还有一个钟月晴罢了。
彭志一脸不满,只是慑于老头的威势,到底是没敢站出来反驳。
“至于钟家人头顶上的毒疮?”宋逢辰看向老头。
老头沉心静气,一挥手,一缕缕鬼气从钟家人眉心处蹿了出来,径直飞入他身体之中。
钟赞禹吃痛,他壮着胆子摸了摸头顶,r_ou_瘤还在,却不再是软绵绵的。
他一脸狂喜,不等宋逢辰吩咐,他冲着缩在角落里的佣人喊道:“去,打电话把陈律师请过来。”
“好的先生。”为首的中年男人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脚步凌乱的跑了出去。
回想起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老头眼底满是愤懑和恼怒,却是片刻都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他当下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
虽说他终究还是认下了彭志,但到底亲曾孙和被人算计认下的养曾孙是不一样的,他也没了再像以前那样一门心思为彭志谋算的意思,否则也不至于毫无挣扎的就接受了宋逢辰的提议。
话音刚落,蓦地一阵y-in风刮过,房间里没了老头的身影。
房间里的氛围瞬间压抑了起来。
“太……”彭志半张着嘴,对上钟家人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目光,心下一凉。
钟月晴僵立在原地,脑中一片混沌。
就在这时,空气里传来一声微叹。
钟孟绅一脸落寞,闭上眼,也不再看钟月晴,沙哑着声音说道:“从今往后,就当我钟孟绅没你这个女儿。”
钟月晴缓过神来,眼底的羞愧一闪而过,只剩下满满的嘲讽。
不等她说些什么,钟赞禹一脸不耐,直接拉开房门:“两位,请吧!”
钟月晴本就烦躁的很,巴不得能避开眼下尴尬的场面,听钟赞禹这么一说,她当即扶起彭志,朝着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贾燕忙着照顾钟孟绅,钟赞禹的大儿子当即走向宋逢辰,只说道:“宋大师,我爸那边可能还要忙上一段时间,不如请您先移步餐厅,那边已经提前备好了晚饭。”
“好。”宋逢辰点了点头。
随着钟月晴在最后一份财产转让合同上签好字,钟赞禹会心一笑。
他看向神色复杂的钟月晴夫妇,一边整理手中的合同,一边从容不迫的说道:“既然财产已经分割好了,作为你曾经名义上的弟弟,我想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让你知道才是。”
钟月晴一抬头,钟赞禹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笑意:“爸爸八十大寿过后,曾立下过一份遗嘱。”
钟月晴心底一慌,“什么意思?”
钟赞禹一字一句:“内容大概是,他死后,名下的所有财产分做十份,你拿三份。”
“怎么可能?”钟月晴失声喊道。
钟赞禹嗤笑一声:“他虽然不喜欢你,可谁让你有一个让他心心念着的亲妈呢。”
要不然老头子能心甘情愿的养着钟月晴一家这么多年?
看着如遭雷劈的钟月晴夫妇,自认为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的钟赞禹心情异常舒畅。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阻止宋逢辰做主把钟家一成家产拱手送给彭志的主要原因。
三成比一成,说起来还是他赚了呢!
打走了钟月晴夫妇,钟赞禹赶去了餐厅。
陈炳文正陪着宋逢辰说话,看见钟赞禹过来,他微微颔首:“钟生。”
“陈生。”钟赞禹坐到宋逢辰对面,也不废话,只说道:“恐怕还得麻烦”
“宋大师应该是第一次来港市吧。”
宋逢辰点了点头,单论这一辈子的话,没错。
钟赞禹笑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请宋大师在港市多停留几天,我陪您四处逛一逛,港市最不缺的就是吃喝玩乐的地方,您觉得呢?”
逛小县城?免了。
更何况出来这么几天,怪想念自家徐公子的。
宋逢辰当即推脱道:“钟先生的好意,宋某心领了。不过出来之前,家里头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
说着,他看向陈炳文。
陈炳文点了点头。
宋逢辰继续说道:“钟先生若是得空的话,不妨帮我们定两张明天回程的机票。”
“这样啊,那还真就不好强留着宋先生了。”
说着,钟赞禹招来管家,耳语了几句,对方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天南海北的闲聊了一通,七点一到,宋逢辰起身告辞。
钟孟绅出来送了,只说道:“宋大师若是再来港市,可一定要知会我一声,总得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不是。”
其他的场面话一概没有,只是叫人往宋逢辰预备乘坐的车辆里塞了满满一后备箱的礼物。
反倒给宋逢辰省了不少口水。
第56章
又是一路的颠簸, 到了杨市,考虑到陈炳文的年纪和身体状况, 宋逢辰婉言谢绝了对方想要亲自送他回东县的意图。
陈炳文哪能不明白宋逢辰的好意, 加上他本身也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下也没再强求,只是给宋逢辰专门安排了一辆小轿车送他回去。
回到岳溪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宋逢辰摸出火柴来点亮油灯,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他回头看向正拍打着头发上水滴的司机小刘,说道:“不如你先在我这儿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去?”
司机小刘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门外, 想了想,颔首低眉:“好, 那、麻烦宋先生了。”
“应该的。”宋逢辰随口应道。
于是徐舒简敲门进来的时候, 就正好撞见一个年轻男人从他以前住过的房间走出来。
他脚下一顿,心中百转千回。
就在这时,宋逢辰拿着一套洗漱用品从房间里出来,抬头就看见了背着竹篓站在门口处的徐舒简, 当下眼前一亮,“你怎么过来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司机小刘,又告诉他水缸的位置。
对上宋逢辰微弯的唇角, 徐舒简抿了抿唇。
想岔了。
眼底的羞敛一闪而过,权当做无事发生过, 他说道:“本来是打算进山的,路过这儿,发现门开了,所以进来看看。”
宋逢辰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什么路过这儿?他家和进山的路可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过宋逢辰也没想戳破他,只说道:“这样啊,那你先坐一会儿,等我吃了早饭,把家里的东西收一收,和你一起去”
说到这儿,他后知后觉:“对了,刚才那个是送我回来的司机,昨天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加上又下起了大雨,担心路上会出事,所以留着他住了一晚。”
小指微蜷间,徐舒简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吃过简单的早饭,送走司机小刘,宋逢辰开始盘点自己这一趟港市之行的收获。
一套紫砂壶茶具,一壶、一缸、四杯、四托,共计十头,都用白色的绸缎细细包了。
这是陈炳文塞给他的谢礼。
宋逢辰随手拿起那只茶壶,上下打量,茶壶底钤“啜墨看茶”方印,盖内钤“顾景洲”小章。
“顾景舟。”
他挑了挑眉,这个人他知道,紫砂陶艺界的一代宗师。上一世,貌似就是他离开孤儿院的那一年,此人的一套紫砂松鼠葡萄茶具拍出了九千万的天价,轰动收藏界。
宋逢辰虽然不怎么欣赏得来这些东西,但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啧了一声。
好东西!
他眼角的余光落在盯着紫砂壶蠢蠢欲动的徐舒简身上,想着,这位顾老眼下应该还活的好好的,等有了机会,一定要向他多讨要几套茶具,收藏也好,最重要的是徐舒简喜欢。
不过现在不行。
太挑战徐舒简敏感的神经了。
他眼角的余光转向徐舒简空荡荡的手腕,宋逢辰心中一叹。
他送出去的那只手表,徐舒简从来没有戴过,虽然也有其他各方各面的缘故,但其实并不难揣测徐舒简的心情。
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有着自己高矜的一面。
这么想着,宋逢辰将手里的紫砂壶重新用绸缎包好,放回到盒子里,打算先找个妥当的地方收好。
接下来就全都是钟家送的东西。
一个海鸥牌单反相机,配了整整两盒、五十卷胶卷。
一箱茅台酒,四瓶。
一罐君山银针。
五十支听装中华烟八罐,说起来之前陈炳文送给他的那些,他还没有抽完呢。
五盒各式各样的点心,宋逢辰随手拆开一盒杏仁饼,拿起一块递到徐舒简嘴边:“尝尝看。”
徐舒简张嘴接了。
宋逢辰问:“味道怎么样?”
口感柔和,并不甜腻,真心不错。
徐舒简点了点头。
宋逢辰瞬间歇了给陈家和宋兰芝那里各送去一盒的心思,他看了看手中的盒盖,生产日期是一周前,保质期两个月,挺好。
剩下的一小堆东西,因为都是外国货,原谅宋逢辰知识量有限,看不懂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