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汶川脚踝被那婴孩拉的生疼,哭丧着脸,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能把他弄下去吗?你看刚才他捏碎我眼镜那样子。我这老胳膊老腿了,掐起来不比眼镜结实多少。”
魏衍说道:“无妨,这只是个孩子。”
刘汶川:“……”这哪儿是孩子啊?这明明是个鬼啊!你不能因为你是个活了两万多年的妖怪,你就不把这鬼当鬼看啊!以你那年纪,就算我在你面前,也只是个孩子啊!快救救孩子啊!
福娃这时候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过来,看见这幅景象,一脸惊悚:“这是怎么了?种的东西都成j.īng_了?这有点恐怖的。这村子里的种的东西最后都卖到哪儿去了?别搞到最后就是我前两天在市场里买的菜!”
钟凌指着那婴孩,开着玩笑说了一句:“无污染,纯天然,人工培育。”
听他这么一说,福娃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打着这种广告的,还比别的菜贵呢。”
钟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放心,这村子离咱们那儿有点远,一般是送不过去的,肯定也进不了你的肚子。”
“那二般呢?”福娃问道。
钟凌想了一下,说道:“那就是今晚没发现,然后明天早上起来,村子里人给你做了饭。你看这小孩头发了吗?说不定就是割一韭菜,然后给你炒一盘。”看着福娃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苦,他才笑道:“和你开玩笑呢,不是还没吃到吗?”
福娃指着地里蠕动着的东西:“不是,这时候你还能开出玩笑来啊?你不怕啊?”
钟凌拉了拉自己身旁的魏衍:“不怕啊。”
有人护着怕什么?
刘汶川看着自己面前的婴孩半个身子都要出土了,这两人竟然在聊买菜经?他脸『色』铁青,嘴唇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个,能不能先把我面前这个给解决了?聊天不急于一时啊。”
魏衍指着那婴孩,对福娃说道:“你去?”
福娃上下了一眼那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稚嫩的肌肤混合着颜『色』晦暗的泥土,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福娃吞了下口水:“这真的是小孩子啊?”
魏衍点了点头:“是。”
这土地里爬出来的小孩子,倒真真正正是个孩童,只是不知道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然身上有y-in气,但却不是恶鬼。
福娃往前走了两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个红『色』的小锦囊,从里面『摸』了半天,掏出一根红『色』的羽『毛』,嘴里嘟嘟囔囔的:“这还是我在学校里捡的呢。好像是凤凰的尾羽哎,上面还温温的呢,还没回去和爷爷炫耀一下呢。到时候我再捡几根,说不定能做个小抱枕什么的,冬天抱着肯定暖和。”
他支棱着那根羽『毛』,慢慢的靠近刘汶川。钟凌看了那羽『毛』一眼——眼熟,但可惜不是凤凰的,是归澈的。
那婴孩听见身后有人走来,猛地转头,像是空洞的眼睛里也能看见东西似的,狠狠的盯着福娃,头上的植物根须摇来晃去,『摸』索着找寻靠近的人。
福娃一手握着羽『毛』,长长的伸出去,在婴孩的腋下『S_āo』弄了两下。
“他这是?”钟凌不解,难道归澈的羽『毛』还有这种用法?
“咯咯——咯咯咯——”身前的那婴孩竟然笑了出来,原本握着刘汶川的手缩了回来,捂着自己的身子,根须也不禁跟着扭动。
刘汶川趁机跑到魏衍身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吓的我老命都要没了。”
福娃又抖了两下羽『毛』,回头问着:“这么样?我还挺厉害的吧。”
钟凌:“……你倒是真的很有陪小孩玩的天分啊。”
福娃一吸鼻子:“小意思,我以前去幼儿园扫过地呢。”
钟凌原本是一脸无奈,可此刻的眼睛却睁的愈加大了,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了?”福娃问道。
钟凌指着他身后:“你你你……你身后有个……”
“有个?”福娃疑『惑』的转回头。
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穿着黑袍古装的男人,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檐两侧平伸,两端系着两条白布,向下垂坠着。
男人八字胡,吊梢眼,一对粗眉眉头紧锁,正中有个稳扎稳打的川字。耳朵和常人不同,顶上有点尖。整张脸说青不青说黄不黄,颧骨高耸,眼睛下面深深地一圈黑眼圈。嘴巴向下撇着,神情严肃。
他一只手按在那小孩子的肩膀上,一只手伸向福娃。福娃低头看了那手一眼,只见瘦骨嶙峋的手上骨骼分明,指尖是黑『色』的,尖的像个三角锥子。这要是划在脸上,怕是脸就不能要了。
福娃吓的往后跳了两步。那婴孩没了挠痒的东西,很快就停下的笑声,脸上带着失落的神情,“啊——啊——”的叫着,像是要诉说什么。
“还有帮手的吗?”福娃喊了一声:“不对,帮手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这些都是你的孩子?!”
他环顾四周:“你这也生太多了吧?那你们搬起家来不累吗?他们妈妈呢?孩子『乱』跑也不管管?”
男子:“……”
男子一手重重的按在婴孩肩上,硬生生的又把那孩子出土的半个身子压了下去,只留了半个头在外面,那对空『d_àng』『d_àng』的眼睛反而显得更吓人了。
刘汶川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子从不远处的井里飘了上来,又摇摇晃晃的飘了过来,加上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只鬼啊!
心惊胆战之余,他往魏衍身边又蹭了蹭。
魏衍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确——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