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你想得太多了,根本不会有人抬你去厕所。”
他话音刚落,身旁一直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陈维林, 突然也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他原本身子就虚弱,自然没像福娃那样叫的j.īng_神。尤其是刚刚被刘汶川掀了老底儿,总是怕这几个人嫉恶如仇, 就把自己扔这儿了。
钟凌弯腰看他的情况, 就听见陈维林在自己的耳边说道:“你们可千万别把我丢在这儿。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再也不做这些缺德造假的事儿,家里的钱我都捐出去,只要你们能救我。”
钟凌:“……”现在有钱人都这么大方的吗?说捐就捐。
陈维林痛苦的仰着头,观察钟凌的表情。他捂着自己的肚子,那感觉和福娃说的没两样,就是肚子里翻江倒海似的,感觉内脏都在不停地抽搐。
钟凌刚要说什么,就听见福娃在一旁再次“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只是这次,他吐出来的东西不是酸水儿,也不是一路吃的东西,而是一个小r_ou_块。那r_ou_块落在地上的时候是个r_ou_球似的,福娃着急的喊了两声:“我这不是把内脏吐出来了吧!”
钟凌从地上捡了根木枝,一边戳着那r_ou_块一边说:“我建议你回去好好学一下生物学,你家内脏能长成这样吗?”
那r_ou_块在木枝的戳动之下,缓慢的动了两下。先是伸展开,证明自己不是一个r_ou_球,也不是什么内脏。
这东西虽然小,但展开之后的模样显然是个人,有四肢有头。只是那四肢的发育有些慢,单薄又扭曲,在地上尝试着爬了两下,噗通一下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钟凌又用木枝将着东西翻了个面,头颅的地方五官俱全,只是皮肤尚未长好,眼睑什么的也没有,就这么空『d_àng』『d_àng』的瞪着一对眼球,仰面躺在一堆说不上是什么的粘『液』里。
这东西“吱呀”叫了两声,手还颤颤巍巍的想动,结果没出几秒钟,就动也不动——死了。
福娃哭丧着脸:“难不成刚才在我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不是我的胃,是这个东西?我去,他要是长大了,怎么出来啊?我又不能生孩子!”
钟凌指着在一旁的陈维林:“你看看他不就知道了。”
陈维林此刻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眼睛盯着那诡异的r_ou_块,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
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肩膀上的符咒,发现不见了,更为惊慌。他看着钟凌和刘汶川都没事儿,知道这符咒大概管用,谁知道自己就这么倒霉,竟然掉了。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符咒是被y-in灵撕掉的。
陈维林再低头一看,自己小腹已经明显凸起了一块。之前因为自己害怕,寝食不安,已经瘦到肋骨都『露』出来了。这种情况之下,肚子里明显就是……
他想着,肚子里动了一下,原本就瘦薄的皮肤竟然蹬了个脚印儿出来。
陈维林拉着钟凌的裤脚,疯狂哀求:“先把这东西弄出去!”
钟凌抬笔写了一张符咒,往陈维林的胸口一放。没过多时,陈维林也和福娃似的,干呕了好几次,但硬是没有东西吐出来。
福娃神经粗,过了的事转眼就忘。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肚子,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啧啧道:“哎哟,你这个长得太大了,你嗓子眼太窄,他说出不来。”
陈维林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钟凌。
钟凌捏着下巴,片刻说了一句:“我在考虑一个问题。你说这东西是从哪儿长出来的?我们也没吃他们这里的东西啊,所以不应该是胃肠。那是在哪儿长出来的?”
陈维林:“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魏衍在一旁沉默的看着陈维林,自打他进来之后,这片地里的y-in气果然就活泛了起来,而在他肩头上的那个y-in灵,似乎也得到了滋养,愈发膨大。
但有趣的是,这个y-in灵在魏衍每次看他的时候,都会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魏衍只要一转头,他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福娃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开口道:“好冷啊,越晚越冷了。加上这里y-in气这么重,我应该多带几件衣服的。”
钟凌突然问劝善大师:“y-in气这么大,按理来说,就算你不告知,鬼界也会发现这里的问题吧。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来?”
劝善大师为他解释:“人界幅员辽阔,人口众多。鬼界的鬼差却是数量有限,大多数还是靠鬼的自觉。之前确实出了很多岔子,后来判官做了个y-inyá-ng仪,和你们人间的地震仪有点像。哪里出现了y-inyá-ng不调的情况,y-inyá-ng仪就会指出,再派鬼差前来查探。”
“所以在y-inyá-ng仪上这个村子的y-inyá-ng是和谐的?”钟凌有些不能置信。
劝善大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不能说是百分百准确吧,总是会有点小岔子的。不过既然通冥墓在这里,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发现问题了。”
钟凌想了想,又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个村子里这么诡异,为什么村子里还有人住?”
福娃回道:“靠山吃山呗。走去别的地方,说不定还不如在这里。”
钟凌:“可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即便吃不饱穿不暖,也总比死了强。”
魏衍明白了钟凌话中的意思:“你是想说,给我们房子住的那个村民有问题?”
钟凌点了点头,尽力回想之前那个村民的样子:“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也曾经在这附近走了一圈。你还记得那些村民的模样吗?他们看上去是活着,但举止木讷,就像……”他看着魏衍,试探的说道:“就像被归澈『Cào』控了的山魈一样。除了归澈,还有别的妖怪能『Cào』控人吗?”
他们正说着,就听见远处的房子里传来了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渗人。伴着女人的抽泣声,那些地里枯萎的阿魏,一株株的摇了摇干枯的茎叶,发出了轻声的回应:“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