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是北佑还是灵冲,这两个人此刻就像是个普通人类,身上的仙气挥散的几乎闻不出来,妖气倒是凝聚起来。
虽然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魏衍的妖气,但仔细辨别起来,还是有些差别的。
谛听叹了口气,偷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脸担忧的魏衍——小苍龙啊,虽然你和平常不同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你喜欢人家,但是你的进度实在不是妖怪应该有的进度。那种由内而外散发除妖的妖气,不是你的,我很是失望啊。
谛听冲着魏衍轻咳了一声,魏衍立刻就走了过来。
“怎么样?”魏衍问道。
谛听白了他一眼:“是怀了你的孩子?还是重疾在身要死了?你这一脸如丧考妣的神情,我还没死呢!”
灵冲抓住了重点,他惊讶的看了看谛听,又看了看魏衍:“阿衍,他是你爹啊?你不是说你是天生吗?”
如丧考妣——指如同父母离世那样悲痛。由此可见,灵冲平r.ì里喜欢看书确实不假。
魏衍咬牙,对着谛听说:“不要『乱』用成语。”
谛听扁着嘴,怎么看都有些为老不尊:“好歹我以前也照顾过你,算是你半个师父加半个养父,师父算半个父亲吧,养父也算半个父亲。这么合在一起,我就算你半个亲爹啊!”
魏衍并不想回应谛听,只是问道:“灵冲如何?”
谛听向来喜欢逗弄魏衍,一直以来又几乎以失败告终,如今终于抓住一次机会,心里很满意。“小事情,就是十天有点短,要吃不少苦头。”
灵冲点头:“没问题!”
魏衍却不愿意:“有没有不吃苦头的方法?”
谛听:“没有。”
看着魏衍隐隐有些失落,谛听又说道:“大不了就像女的生孩子,你在边上拉个手,安抚他一下。再去边上捡个木棍,你洗洗干净,到时候放到他嘴里,疼的时候让他咬一下。你在边上负责递木棍。”
这样的减痛方法,灵冲是闻所未闻。他看着魏衍,小声问道:“谛听以前是干什么的?”
“在人间当大夫。”魏衍答道。
这么一说,灵冲看着谛听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尊敬。
“但基本上只接生。”魏衍补充了一句。
灵冲:“……”也行吧,也是实实在在的救死扶伤了。
谛听指着玉烛池:“方法倒不难,你先进池子里泡一会儿,我让魏衍去给你找点东西。”
灵冲乖巧,二话不说就走到玉烛池边上。他刚要纵身往里一跳,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半点仙法都用不出来,这么深个水潭,自己下去了是不是就直接能沉到鬼界去?
魏衍见他站在池边,一脸为难,问道:“怎么了?”
灵冲有点委屈:“我不会游泳……”
哪里有仙人还学游泳的?!进水使个仙法就能站个水泡里面,出水就直接飞天遁地,戏水都有各种新奇的玩法。他从有记忆开始,就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为难过!
先是不能飞了,发现自己胆儿这么小。
然后不能入水了,怕自己沉了底儿。
仙人要是没了仙法,简直是普通人都不如!
魏衍笑了笑,掐了个妖法,玉烛池上卷起一片水浪。水浪飞到空中,形成了一个涌动的小球。魏衍手上一握,那球体自然而然的向上下拉去,最后竟然成为了一个流动不休的椅子。
水做的椅子飞到灵冲身后,将他托起,慢慢的落向玉烛池。到最后,只留了灵冲一颗头在外面,有些无措的咬着下唇,看向魏衍。
“休息一会儿。”魏衍说道:“我去去就回。”
“嗯。”灵冲点了点头,下巴在水面上起伏,倒显得十分有趣。
魏衍转身看向谛听:“你最近又惹了什么事儿了?”
谛听嘿嘿一笑:“哪里有惹事儿啊,我这么好的人,这么乖的呆在玉烛池给鬼君看门。”
魏衍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谛听,问道:“你欠鬼君什么人情?”
谛听吞了下口水:“也没什么人情,小事儿小事儿,我这不是心肠好,看他没人帮忙嘛。大家也算是认识,我就……”
“说实话。”
“我欠他钱。”
谛听乍地一看,除了有点喜欢逗魏衍,并没有其他的『毛』病。但用他自己的话说——有那么两个无伤大雅的小嗜好,喜欢和人打赌,和风流成『x_ing』。
风流这件事儿往小了说,只是谛听把妖怪的行为准绳再往下降了一降,对于妖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打赌就不同了。
谛听喜欢打赌,打赌的事情大多以随机『x_ing』大的为主。这样即便他听到别人心里的话,也不能左右结果,他还颇为乐在其中。
但问题就是,这人赌运不佳,外面常年欠了一屁股债。
现在想想,能让风流成『x_ing』的谛听乖乖地守在玉烛池外二百余年,不知道鬼君到底从他那里赢了多少。
魏衍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句话:“活该。”
“你怎么能对你这半个亲爹说这种话?”谛听委屈极了:“我来这儿这么久了,你就来看过我两次,你对得起我吗?!”
魏衍:“少废话,灵冲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是客人的隐私!”谛听说道,他转头看向灵冲:“他恢复了,你说能给我多少钱?够不够把我从鬼君这里赎出来?”
魏衍不语。
谛听拍了下他的肩膀:“别这么小气,你还没追到人家呢,还不是一家人呢,怎么就一脸我要拿你钱的感觉?”
“他迟早是我的。”魏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