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怀真迟疑不语,楼小月脸色霎时难看起来,他冷笑,「怎么?你嫌我太苛刻了吗?你这么栏的男人,能抱我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没有不满,我爱你,娘子,妳叫我做什么事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怀真莫名其妙的冒出这段话,话语中对他痴心到了极点。
楼小月本就看不起怀真,纵使他救了他一命,但是要他短时间改变自己的想法是绝不可能;对他而言,让怀真抱他,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至于昨夜激情下的失态跟心慌,绝对是因为他是个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的好人;而且若是让人知道怀真这么烂的人都想退他的婚,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摆,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留下怀真。「你会留在我身边吧?」
怀真痴情的看着他,用力的点头,「除非你不要我,叫我走,我才会走。」
楼心月眉眼往上一扬,脸上表情好看了些,带着微微的笑意。
怀真都看呆了,因为楼小月很少笑,他说道:「娘子,你笑起来好美好美!」
楼小月横睇他一眼,见他一脸口水都快掉了下来的瞪着自己看,他不悦又顿生,这么烂的男人,如何能与他匹配?只是见到自己的美色而已,就被迷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嫌恶地开口:「没事了,你出去吧!记得要小心点,别让别人看见你从我的房间出去,要不然你就给我小心点。」
怀真转身要出去,楼小月见他衣衫不整,一出门撞见他的人,难道还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干了什么事吗?他立刻喝令:「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怀真立刻听话的穿好衣服才出去,昨夜搂抱楼小月的满满幸福感,让他对楼小月今早不论说再恶劣的话,也都甘之如饴。
怀真带着傻笑的走出门口,福来刚好端水来到房门口,看他在门前鬼鬼祟祟的,分明不知想对他家少爷做什么不利的事,他毫不客气的当他是贼一样的大声喝问:「喂,你在我家少爷房门口干什么?做贼吗?」
「没……没有,我马上就走了。」
怀真想到楼小月刚才说的话,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急忙掉头就走。但是昨夜嘴上的甜吻,跟身上发热的抓痕使他心里喜孜孜的,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昨夜楼小月爱抚他的时候,让他可以永远品味那美好的动情时刻。
而福来什么都不知道,就急着端水进房告状:「少爷,那又烂又臭的阿真,在你门前不知做什么的鬼鬼祟崇、探头缩脑的,会不会他进来偷银两,还是偷什么贵重的东西?少爷,你得赶快看看你睡着时,有没有被他偷走什么?」
楼心月摸着昨夜被吻过几百次的嘴唇,当然不会说怀真是来偷香的,他镇定的冷言冷语道:「没看他进来,料想这个烂人也不敢偷我的东西,否则我就把他送官严办。你把热水放着先出去,我昨天受了惊,有点累,想再睡一会儿。」
福来不疑有他的出去,根本就不知道楼小月是因为昨夜与怀真欢爱太久,今天才没力气早起。
楼小月拿起布巾,先擦了擦脸,再擦着自己身上有好几处热情留下的吻痕;在一一擦干净后,他才又躺下睡觉。
***
楼小月休息不到二天,就说要赶回家去,福来急忙挑了些行李就走;怀真则是和倪悦容道别后,一路紧随在楼小月的身后。
在经过曾经出事的那条泥路时,他们更加小心,走了快一天,才到下个城镇。
到了镇上,楼小月要了三间雅房,其中一间特别的僻静,说是怀真爱静,不爱人吵,其实是因为今日正好是媚药发作的第五天。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走那么长的路,在荒郊野外与怀真欢爱,那是禽兽做的事,不是他这么身分高贵的人做得出来的事。
掌柜见他出手大方,就给了他一间最靠山边的房间。
怀真任由楼小月安排房间,也不多猜疑。一直到了晚膳时分,他要出外去吃饭时,楼小月打开他的房门,手里拿了一个竹篮走进来。
楼小月晚上穿了一件新衣服,滚着黄色边的白衣裳,再绣上好看的花纹,剪裁合宜的贴在他的身上,让本就长得好看的楼小月,更是教人心魂俱醉。
怀真痴迷的看着他,大气也没敢喘一口,就怕漏看他的美。他的头发有些s-hi,料想是洗过身子才过来,身上传来一阵香味,他一靠近,那香味诱得他情欲大发。
楼小月斜看他一眼,见他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看,他有些不悦,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今晚本就是要让怀真抱他的。
他将竹篮打开,里面是一盘又一盘他要店里特地做的佳肴,一道道皆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所费不赀。
「你吃饭了没?」
「还没……」
楼小月倨傲地坐下,「反正没人陪我一起吃,才找你吃的,坐下来吃吧!」
怀真微微一笑,急忙坐下。
楼小月吃得很慢、也吃得很少,还赚菜的味道不好,他很快就放下了筷子。而怀真一下就扒了一大口的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嚼过就吞下;因为他一双眼完全只盯视着如花娇艳的楼小月,觉得这么近看,他是越看越美,比他所有看过的人都还要美艳万分。
楼小月知道怀真在看他,而且由他的表情可以知道他对自己痴迷的程度;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他,但是他看他的表情充满了赞赏与痴恋,让他心情也变好了。
破天荒的,他夹了一筷子的菜给怀真,声音还算得上温柔的说:「这个我不爱吃,给你吃。」
第八章
这是楼心月第一次夹菜给他吃,怀真显然很感动,这也是第一次楼心月对他说话没打打骂骂的,令他更是欣喜若狂,急着一口就吃了下去,不管那味道如何。
对怀真而言,那一口菜简直是天上佳肴的美味,只因为这是他最爱的娘子夹给他吃的,就算里面含着砒霜、含着泥巴,他也毫不迟疑的吃下。
「好吃,好吃,真好吃。」
楼心月见他说得这么好吃,他又动起筷子来,慢慢的吃了几口,虽然味道仍然没改变,但是在心情愉悦下,他还是多吃了几口。
而窗外的月光轻轻柔柔的照s_h_è 进来,更照在怀真跟楼心月的身上。
搂心月开始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他慢慢的坐近怀真,料想媚药要发作,他又不自禁的替怀真夹了几筷子的菜,只因为等一会儿要做的事很耗费精力。
「这个我也不喜欢吃,多吃一点。」
他坐得越近,身上的幽香就越浓,不时刺激着怀真的鼻子,他又扒了大大的一口饭吞下,只是他心神已不在吃饭上,他的一双眼睛死盯着搂心月看。
搂心月被看得全身不自在,「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身上没洗干净吗?」
怀真怕他生气,又要打人,急着解释:「不是,不是的,娘子,你……你今天看起来更漂亮,月光照着你,你看起来好像……比前几天还要好看,也让我……很想咬一口。」他越说越小声,很怕得罪楼心月。
楼心月脸上一红,怀真说得老实,他听得羞赧,而他现在正欲火上升,不只是想让怀真咬一口而已,还想要他咬遍他全身上下,跟他一起做那羞耻的事。因此,他脸上一片潮红,比平时看起来更加娇媚。
然而,他又难以启齿,为遮掩自己的情绪,他怒吼得更大声:「我好看犯得着你说吗?我自己知道,况且我好看,是你能看的吗?还不快点吃饭!」
被他这么一骂,怀真不敢再看他的低头吃饭。
楼小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怀真,缓缓的开口:「我有多好看,有比你看过的女人好看吗?有比那个倪悦容好看吗?」
「容姊当年是扬州的第一名妓,她独占花魁好几年,我的银子都几乎是花在她的身上……」
不等怀真说完,楼小月倏地变脸,马上甩了他两巴掌,又把怀真的饭碗使劲的抢过来,怒骂:「谁叫你吃的,我的饭你也敢吃,你欠打!你这只要饭狗,不会去路边要饭,竟敢吃我的饭!我的饭宁愿给猪吃,也不给你这只要饭狗吃……」
怀真呆愣了一下,又被打得莫名其妙。
楼小月仍是怒吼道:「我在京城的时候,你也敢去嫖妓!你这身穷酸竟去嫖第一名妓,谁会看你人眼,我看只有那个不长眼的倪悦容才会让你靠她的身……」
听他越说越不对,怀真急着解释:「我那时不太穷,还是扬州的大富人之一,因为养我的老人很怪,他存了很多银子,所以他死后就全都给了我……」
越听越不顺耳,楼小月双眼赤红的人起来骂,越骂越像娘子在质问她家寻花问柳的相公般,「那好得很,原来你就是把银子全花在她身上,以致现在身上有一股穷酸气。你……你跟她相好过几遍,你说……你说啊!」
「没有,娘子,我那时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跟任何女人在一起过。」
「你还敢骗我,没跟她在一起,那你花掉的银子到哪里去了?你竟敢用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来骗我,我打死你这满嘴谎言的混蛋。」
他说打便打,而且气愤之下力气很大,把怀真的脸差点给打歪了。
怀真一边躲一边叫,躲不过就藏到桌子底下;但是楼心月用手打不到他,反而用脚伸入桌底踢他。
怀真赶紧用手护住脸跟身子,以免又被打得浑身是伤,他急着解释:「娘子,我没有骗你,因为容姊的身世很可怜,她的末婚夫被他的世伯陷害,身陷牢笼;她则被她家的世伯硬逼娶来当小妾,她坚持不肯,那人就把她卖到妓院,还要破她的身。她那时被打得又惨又鼻青脸肿,只差没丢自杀而已,幸好遇见了我。」
他喘了口气接着说:「我那时花掉我一半的家财去救他的末婚夫不死,又每天花银子去看她,只是那一家的鸨母太坏,不肯放人,当她是棵摇钱树;我没办法救她,只好每天去看她,把她捧成名妓。这样她在青楼就有了地位,就可以选择客人,不会被人给糟蹋。所以她一直很感谢我,而她相公平了冤案后,想赎她;但她那时正是有名的花魁,没有上万的银两根本就赎不了她。我看他们实在太可怜了,就卖掉我所有的家财赎了她,让她跟她相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