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标志x_ing的蓝色长外套, 金发青年换了件拉德教自由修士服, 只不过将本应束起的领口大大敞开, 露出锁骨和少许肌r_ou_线条。散开的长长金发散乱地披上黑色修士服,耳垂上多了颗j.īng_巧的蓝宝石耳钉, 加上那张漂亮到有点夸张的脸,狄lun先生整个人没有半点朴素修士的味道。
他身边的艾德里安·克洛斯拎着一大袋子点心,同样换掉了那件胸口圣徽被撕掉的旧衣服,修士服的样式和杰西一模一样。
“哎哟, 狄lun,你这打扮……这是在讽刺什么吗?”安拈了块烘r_ou_饼叼在嘴里, 烫得直抽气,声音有点含混。
“这样比较好混进城, 毕竟我们是活在y-in影里的人。”杰西假惺惺地行了个教礼, 擦擦自己不存在的眼泪。
“不,因为我们刚从哈特菲尔德那边过来。”艾德里安将点心袋小心地搁在桌子边,毫不留情地吐出事实。“之前半年,我们一直在圣地附近活动。这种打扮比较方便行动。”
前任审判骑士长眉目如旧, 深棕色的短发长了一点点。与十几年前的僵硬冰冷不同,他的眉眼被笑意浸染得柔和了些许。
艾德里安没有继续装备那把金属长弓, 反倒配了把简单的制式银剑, 一副标准的自由修士打扮。注意到尼莫的视线,他礼貌地点头示意。
“哈特菲尔德啊, 奎因老头身体还好吧?”安咀嚼着嘴里的饼。
“好得要命,能气死下任教皇候选人的长寿。”杰西还是走进桌子, 从桌上的大盘子里嗖地抢了块完整的烘r_ou_饼。
丝毫不顾忌对方的身份,女战士咽下嘴里的饼,捋捋袖子,拍案而起。
在安拎起猎矛,开玩笑地戳着杰西脚跟时,已经得知不少真相的加拉赫将脸埋进双手,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直到面前响起盘子磕上木桌的轻响。
他所点的红酒炖牛r_ou_和配菜被稳稳放下,动作却算不得轻柔礼貌。那双手明显不属于男人,加拉赫顺着对方的手腕向上看去,看到了一张少女的脸——麻花辫少女带着不耐烦的表情,擦擦手上的水渍。
“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别的事。莱特先生,今天份的报酬。”戴拉莱涅恩朝尼莫伸出手。
新任审判骑士长一进门,深渊贤者就在靠门的角落坐好,安静得如同不存在。前任审判骑士长显然没有这等威慑力,戴拉莱涅恩的视线从艾德里安身上轻飘飘地扫过,只是皱了皱鼻子。
随后那恶魔开始热切地观察杰西·狄lun,看样子很想趁对方不注意扯根金发来研究。
“辛苦你了。这两天有点忙不过来,我们也不好请外人来帮忙。”尼莫走回木台,踮脚拿下酒柜上层的一个木盒,数出了几枚记录晶石。“这是关于克莱巴托蝾螈的魔法回路构造分析。”
戴拉莱涅恩将晶石小心地收入口袋,看起来相当满意:“我可以再帮你们照顾一周的店,只要你愿意帮我分析一遍我的研究结果。”
“成j_iao。”
尼莫拍拍手上的灰尘,将木盒塞回架子上层。安感兴趣地看了两眼戴拉莱涅恩的女侍者服,随后将视线扫向酒柜。一点火光在她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咦?”女战士好奇地走近,探头去看。“……这是什么东西?”
木台是对内镂空的样式,靠近酒柜的暗台上放了个装满线团的藤编筐。在滚来滚去的线团中间,挤着条还没被缝好的红龙玩偶。它不怎么玩偶地不停动弹,将刚缝了一半的长尾巴甩来甩去,冲挤过来的线团喷出火星。
“奥利维亚下周就过生r.ì了,这是礼物。”尼莫将藤编筐拿近了点。
“……很体贴,尼莫。但是通常人们不会把送给小孩子的玩具做得这么,呃,逼真。”安戳了戳筐子中几可乱真的龙玩偶,挑选着措辞。
那条完全和可爱沾不上边的缩小版红龙张开嘴巴,又喷出一串毫无威胁的温暖火花。然后因为喷得太用力而咳嗽起来,吐出一个个圆滚滚的烟圈。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黛比特别喜欢,开始我做了条蓝龙,直接被她抢走了。这还是第二条。”
尼莫揪住龙尾巴上的一根线头,小心地打了个结,防止这个在藤编筐里横冲直撞的小东西把自己扯散。
“别担心,它们很安全。”
用手指捏住红龙玩偶的嘴巴,尼莫严肃地保证。
“这还是从梅德思先生那里得到的灵感。还记得他那堆活物似的骷髅吗?和那些骷髅一样,这东西不是活的,只是在按照我事先设置好的符咒行动,不会做出危险的事情。”
“哦,关于这个。”奥利弗凑了过来,很是自然地搂住尼莫的腰。“黛比把那条蓝龙放在卧室了。”
“怎么了,奥利?”尼莫侧过头去。
“它总是在白天没人的时候偷偷焚烧戈德温的袜子,还特地一双只烧一只。上周一起吃饭的时候,戈德温还问过我这件事,尼莫,你该不会……”
“可能是符咒出问题了吧。”尼莫干咳两声,望向天花板。“偶尔……嗯,偶尔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噢——偶尔。”安拉长了句尾。
“明白了,我的陛下。今晚我去买个十几双上好的羊毛袜赔罪,弥补下大哥的心灵创伤。”奥利弗笑着摇摇头。“说到这个……巴格尔摩鲁,遛羊的时间到了!”
灰鹦鹉扑腾着圆滚滚的身子从后厨窗口挤出,嘴里还叼着串葡萄。
“知道了,知道了!吵死啦,不怕别人听见吗?”灰鹦鹉吞下葡萄,不满地小声嘟囔。
它摇摇摆摆地在地板走着,故意毫无威慑力地踩过奥利弗的脚面。
“结果我还是没机会吃到我的烤羊排。”安瞥了灰鹦鹉一眼,颇为感慨地叹息道。“开始我还认定那只羊活不过半年,结果它连远征都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