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看见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恍悟与自卑。
青衣,只有丞相才能穿出它的风骨吧。难怪皇上会那般说,现下便是她看了也觉得自己当时是多么不自量力了。
席夏穿了一件青色布衣,只在领口与衣摆处绣了竹叶状的暗纹,衬着他俊秀的面容,更显高雅。
赵子楚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然而很快便有些不太爽了……因为——
受到丞相特别表扬的侍卫挺直了身子,尽管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的面瘫脸,,在场的人却能够从上面捕捉到一丝诡异的愉悦还有脑残粉特有的——狂热之情。
“是吗?”赵子楚心里闪过一丝嫉妒,嫉妒那侍卫被那人夸奖了,还有……可以离那人那么近,若不是他是那人的心腹之人,他早就……
赵子楚轻飘飘的一眼扫过,被那视线扫到的人纷纷低下头来。但是很快,他又绽开笑脸,“无妨,反正我这里有宫人,一定可以照顾好夏夏。”
席夏点头笑笑:“好了陛下,我们该出发了。”说着,便将他送进马车。
“丞相,你不和朕一同乘坐吗?”他疑惑地看着席夏。
“尊卑有别。”
赵子楚不满地瞪大眼睛,强调:“可是,朕想与丞相一起。”
说着,他打开窗外的帘子,仿佛在观看着什么似的,注视着远方。
席夏的那辆马车好像突然被惊倒了一般,马匹脱离了马缰,飞速地往另一边跑去,与他们背道而驰,车子失去了重心,也重重倒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一切都发生得特别突然。
看见眼前这副景象,席夏皱眉。
他心知这是谁的手笔,只得无奈叹气。
赵子楚却笑得十分开心,他殷勤的掀开了帘子示意,“夏夏的马车坏了,正好与朕一起。”
席夏只得上了御驾。
帘布刚被放下,其他随行侍卫也随即上了马背。
容卿悄悄将帘子拉开一个极小的缝隙,刚好看见席夏上了皇帝的马车,不远处正是四分五裂的马车,而它,原本应该是丞相的座驾。
她很快松开了手,低垂着眼睑若有所思,传闻中皇上对丞相十分爱重,从未拒绝过丞相的任何要求,如今看来真是这样。然而……怎么总感觉似乎没这么简单?
席一望了一眼方才马车被惊到的地方,在那里发现了一颗极为锋利的石子,他将东西捡起来,慎重保管,想着休息的时候拿给自家主子看看。
一个旋身,跃上马背。
马车徐徐离开国都。
他们的旅途,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赵子楚在马车里面正襟危坐,表情十分严肃地看着前方。坐的位置也离席夏远远的,看似严肃的看着别处,实则时不时望向席夏,好似做贼心虚一般。
席夏看到他这副样子,一阵好笑:“做什么,我又没有责怪你。”
听到这句话,赵子楚眼睛一亮,立马坐过来,挨着席夏,扯了扯他的袖子:“夏夏,我今天很乖哦。”
席夏将摆放在小桌旁的茶壶提起来,倒了两杯水,听到赵子楚的话,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皇上,知道臣为什么向你提议此次私访吗?”
赵子楚做出一副凝神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道:“夏夏你说过,‘体察民情,为民解忧’。”
席夏摇了摇头:“那是应对文武百官的话。皇上你在这皇宫之中待的太久,难免会被很多东西蒙蔽双眼,看不清事实的真正面目。臣此次带陛下出行,只是为了让你看看这民间百姓是如何生活,以及体谅他们生存的不易。”
他摸了摸赵子楚的头,少年十分享受的凑上去蹭了蹭,眯着眼,发出宛如猫咪般舒适的咕噜声。
席夏停下动作,赵子楚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有些委屈地说道:“夏夏,你好久没有像刚才那样摸过朕的头了。”
“那是因为陛下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适合去做,也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再像之前那般任x_ing了。”席夏认真道。
“以前,朕很想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夏夏,不用让你再像之前那样受委屈。可是现在朕做了皇帝,却又觉得,你好像离朕越来越远了。”他认真地看着席夏,好像要将此人的所有,都印在脑子里一般。
赵子楚看了席夏很久很久,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夏夏,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
席夏执起茶杯的那只手,有了些许轻微的晃动。
赵子楚却不说话了,他将头靠在墙壁上,闭起了眼眸。
少年紧闭的双眼,抿着的嘴唇,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倔强。
让人怜惜。
席夏叹了口气,挽起帘子,对着外面的人道:“主子准备小憩,你们动作都轻点。”
众侍卫应答,马车的速度放缓,直到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他才放下了帘子,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席夏拿出一本传记,渐渐看的入迷。
团子从袖子里钻出来,东张西望,发现了桌子上的点心,想要爬过去,而原本看的入迷的席夏却已经将书放下,一把拎住毛团,将最远的胡萝卜端过来,摆到系统君的面前。
团子抬头看着他,泪眼汪汪。
“团子,你该减肥了。”他用口型说道,神情看似严肃,但是眼中流露出来的笑意却表明了他的愉悦。
夏夏又在捉弄它了。
团子委屈脸:QAQ,夏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嘤嘤嘤。
它的夏夏啥时候这么腹黑了,总是捉弄它嘤嘤嘤。不过……好高兴!夏夏终于对它亲密起来了QAQ。
席夏抚摸着它的绒毛,以示安慰。
高冷(大雾)的系统君立马被顺毛了。
一阵嬉闹之后,席夏自己也累了,马车还在前行,离歇脚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他合上眼眸,凝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