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觉察到此,三两下用尽自己碗中的米饭,又吃了些凉拌千张丝,饮罢一碗鲫鱼豆腐汤,便抢过姜无岐手中的竹箸,不容置喙地道:“我来喂你罢。”
姜无岐见酆如归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仿若要披甲上阵一般,不禁失笑,便由着酆如归去了。
酆如归喂一口,姜无岐便用一口。
酆如归的视线下意识地随着姜无岐咀嚼的动作,被牵引到了那咽喉上。
那咽喉上缠着厚厚的细布,凸起的喉结却是分明,那咽喉被他咬破了,流淌出了大量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荒C_ào,不管是说话,亦或是用膳应当都很疼罢?
酆如归吸着鼻子道:“今r.ì起,你勿要再言语了,直至你的伤好透为止。”
姜无岐闻言,方要作声,却被酆如归抵住了唇缝道:“不许出声。”
姜无岐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酆如归这才收回抵住了他唇缝的指尖。
酆如归喂姜无岐用罢晚膳,又主动收拾起来,他的动作半点不熟练,云研生怕他将自家的锅碗瓢盆一并摔了去,便好言好语地将酆如归赶出了庖厨去。
酆如归出得庖厨,见姜无岐仍坐在桌案前,疾步过去,从背后虚虚地圈住姜无岐的脖颈,又附到姜无岐耳侧,可怜兮兮地道:“姜无岐,那云研嫌我手脚笨拙,将我赶出来了。”
姜无岐思及酆如归要他不许出声,便只回过首去,仰首望住酆如归,又伸手抚了抚酆如归的额发。
被姜无岐抚摸额发极是舒服,酆如归半阖着眼,身体软软地依偎在姜无岐背上,慵懒地吐息着。
但不过须臾,姜无岐便将手收了回去,酆如归不满地睁大了双目,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厉声命令道:“姜无岐,吻我。”
姜无岐已渐渐习惯酆如归的y-in晴不定了,闻言,并不恼怒,而是依循着酆如归的命令,略略站起身来,吻了下酆如归的眉心。
酆如归咬了咬唇瓣:“再吻一下。”
即便姜无岐的吻中不含情爱,然而对于姜无岐的吻,酆如归却无论如何都要不够,但他又舍不得过分逼迫姜无岐,向姜无岐索要了三个吻便作罢了。
云研洗罢碗碟,又将庖厨收拾了一番,一出庖厨他见得酆如归与姜无岐又腻在了一处,不免又起了身j-i皮疙瘩。
他倚在庖厨门口,朝俩人道:“你们可要沐浴?”
沐浴?自己与姜无岐身在一斗室中,假若姜无岐褪尽衣衫,他定会生出遐思来。
酆如归犹豫之间,却闻得身侧的姜无岐道:“那便劳烦你了。”
“稍待。”云研先是搬出一只许久未曾用过的浴桶来,后又去庖厨煮水。
未多久,水便沸腾了,云研将沸水注入浴桶中,接着掺了些凉水,而后压低声音,朝着酆如归嘱咐道:“道长的伤口碰不得水,你帮他擦身即可,还有勿要行闺房之事,以免伤口崩裂。”
“我清楚了。”酆如归耳根发烫,待云研走后,他端了一木盆水来,置于床榻边的一矮几上,然后微微垂首道,“姜无岐,你过来,由我为你擦身罢。”
姜无岐立于狭窄的窗枢前,望了眼天色道:“明r.ì大抵要变天了。”
近几r.ì皆是艳yá-ng高照,明r.ì若有降雨,自然是好的,但那恶犬的藏身之处却是愈加不好找了。
酆如归思忖间,姜无岐已到了他身畔,动手褪去了身上的中衣、里衣、下裤、足衣以及双梁履,少时,身无寸缕。
由于右手远未痊愈之故,姜无岐褪去衣衫的动作迟缓,期间,酆如归却是不知该作何姿态,便兀自垂着首,忐忑地细听着姜无岐的动静。
忽地,有水声乍然响起,酆如归抬首一望,竟见姜无岐已将手探入了水中,去绞那汗巾。
“适才我不是说了由我来为你擦身么?”酆如归从姜无岐手中抢过汗巾,又捉着姜无岐的右手,用自己的衣袂擦干了,才望住姜无岐,“姜无岐,你怎地这样不听话?”
“太过劳烦了罢?”姜无岐欲要将汗巾自酆如归手中取出来,被酆如归狠狠一瞪,直觉得自己好似一打滚撒泼的顽童,不由哂然一笑,“那贫道便却之不恭了。”
酆如归却是提声道:“我不是要你勿要出声么?”
姜无岐无可奈何,抬指在虚空写到:全数是贫道的不是。
“本就是你的不是。”酆如归恶声恶气地言罢,但视线一触到姜无岐暴露在外的身体,他的心脏却当即软得一塌糊涂。
姜无岐这一身的伤是他亲手造成的,他究竟有何脸面责备姜无岐?
但与此同时,他的唇齿却蠢蠢欲动地思念起了姜无岐的肌肤以及血液的滋味。
——好想再尝上一尝。
他凝定了心神,其后便拿着汗巾为姜无岐擦身,好容易艰难地擦完了上半身,拼命地吸了几口气,才硬着头皮去擦拭下半身。
姜无岐一身是伤,他却不合时宜地起了绮念,当真是不知羞耻,苦读十余年的圣贤书全无用处。
他偏开视线,索x_ing一鼓作气地将姜无岐的下半身擦拭了一番。
姜无岐对酆如归所思半点不知,待酆如归为他穿上里衣,便指了指三步开外的浴桶。
浴桶上头弥漫出来的袅袅白烟明显较适才稀薄了许多。
酆如归会意,但又不敢当着姜无岐的面赤身入浴,便仅褪去了红衣与中衣,身着里衣,踏入了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