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续道:“酆如归方才不该打你那一巴掌,亦不该与你多费口舌,他被你剔去了足踝上的皮r_ou_,已是疼得厉害,却又为你下了床榻,你可知他有多疼?”
他指了指酆如归留于地面上的血色足印:“你睁大双眼瞧仔细了。”
云研循着姜无岐的指尖望去,半晌,低声道:“酆公子失血过多,我去为他煎药,他身上的衣衫亦s-hi透了,我事先煮了热水,便麻烦道长为他擦身,再换上一身衣衫,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受不得凉。”
话音落地,他便转过了身,向着药柜走去,堪堪走出数步,身后却响起了姜无岐的叹息声:“云研,自尽乃是罪业,你假若自尽,便会被鬼差押入枉死城,须得r.ì复一r.ì地在你自尽的同一时刻反复地自尽,直至你原本的yá-ng寿耗尽。而子恒如若生前与人为善,不曾造过孽,那么他应当早已投胎转世去了,时隔三年,你如何能追上他?许他现下已是一嗷嗷待哺的婴孩了。”
“道长费心了。”云研心思紊乱,回首谢过姜无岐,便径直行至药柜前,配起药来。
姜无岐扫了云研一眼,试图拨开酆如归紧抱着他腰身的手,酆如归分明并未转醒,却是委屈得呜咽不止。
姜无岐见状,伸手轻柔地抚摸着酆如归的背脊,以作安抚,竟听得酆如归口齿含糊地道:“姜无岐,别走,我会乖乖的,不会再胡乱咬你,更不会再吸食你的血液,你别走,姜无岐……”
须臾,酆如归眼尾便淌下了细碎的泪珠来,任凭姜无岐如何擦拭都拭不干净。
酆如归清醒时,极为爱逞强,遭受剔r_ou_之痛,亦只是道“无事,半点不疼”,但昏沉中的酆如归却是这样坦白,其实,他一直都在害怕自己因为他咬破自己的肌肤,吸食自己的血液,而将他抛弃么?
姜无岐明知酆如归听不见,但仍是逐字逐字地道:“你已太过善于忍耐,贫道知你不到不得已不会咬贫道,更不会吸食贫道的血液,你毋庸自责,你无半点过错,全数是你那瘾在作祟,与你无干。”
酆如归半点听不见,本能地哭得更凶了些,非但一双手将姜无岐的腰身抱得几乎要生生嵌入那腰身之中,一双足亦是缠了上来。
动作间好容易才包扎妥当的左足又洇出了少许血液来,足骨磕在姜无岐的胫骨上,生疼。
姜无岐不敢再尝试去拨开酆如归的手指,而是将酆如归拥入了怀中。
片刻后,酆如归像是终于安下了心来,止住哭泣,满足地将面颊埋于姜无岐的颈窝之中,吐息均匀。
但酆如归面上的泪痕却仍是未干,瞧来可怜得紧,似是被姜无岐欺负得厉害了。
云研配好药,又去看酆如归,却见酆如归与姜无岐抱在一处,几无间隙,登时羡慕不已。
姜无岐抬眼望着云研,无奈地道:“可否劳烦你将水端了来?”
云研颔首,依言端了水来,又将软布浸s-hi了,递予姜无岐,才去庖厨煎药了。
姜无岐伸手接过,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额角,便去为酆如归擦拭,擦拭完面部,他又小心地解开了酆如归颈上的红绸。
失去了红绸的遮掩,暴露出来的咽喉处已几近痊愈了,但姜无岐脑中却猛然浮现出了酆如归当时被利爪洞穿咽喉时的情状,当时的酆如归一片的鲜血淋漓,却回首朝他笑道:“姜无岐,我无事,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x_ing命,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罢。”
他当即鬼使神差地低下首去,吻上了酆如归的咽喉,甚至探出舌尖来,轻轻地舔舐了一下,纤巧的喉结抵住他的舌尖,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脉动着。
他忽觉此举不妥,即刻直起身来,接着去擦拭酆如归的锁骨,又扯开酆如归的衣襟,由于酆如归抱住了他,他无法将酆如归的衣衫褪下,便只能将拿着软布的左手探入了酆如归的衣内。
突地,却有一声黏稠而甜腻的低吟窜入了他耳中,下一瞬,他便见得酆如归睁开了双目来,双目中似有惊恐,又有他难以辨明的情绪。
酆如归心知姜无岐仅仅是单纯地为了替他擦身,并无他想,一面从姜无岐手中抢过软布,一面却狭促地笑道:“道长,你是趁我昏睡,轻薄于我么?”
姜无岐答道:“云研道你失血过多,受不得凉。”
酆如归却是合身将姜无岐压下,惨白的唇瓣施施然地蹭着姜无岐左侧的锁骨,吐气如兰地道:“道长,你的身体这样暖和,你如若怕我受凉,何不褪尽衣衫来温暖我?”
“贫道……”姜无岐满脸为难,“这恐怕不妥。”
酆如归轻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但我并非女子,决计不会要你明媒正娶,迎我过门。”
“贫道……”姜无岐犹疑良久,定了决心,伸手去解暗青色的得罗。
酆如归哪里敢让姜无岐不着寸缕地温暖他,慌张地按住了姜无岐的手指,莞尔道:“道长,我不过是与你玩笑,你勿要当真。”
姜无岐不由舒了口气:“原来如此。”
而后,他竟是将手指覆到酆如归腰间系带上,轻轻一扯,酆如归的的红衣便敞了开来,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
酆如归更不敢让姜无岐为他擦身,抬手将红衣一拢,故作镇定地含笑道:“姜无岐,你将我抱到里面去罢。”
姜无岐依言将酆如归抱到斗室,又将木盆子端了进来,从酆如归手中取过软布,浸入热水中,绞干,才将软布递予酆如归。
酆如归见姜无岐行至房门前,背过了身去,却不出去,便知晓姜无岐定是觉察到他不愿让其擦身了,姜无岐又唯恐他有需要,或者发生意外,才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