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二公子颇受生父喜爱。
直到一r.ì,二公子的断袖之癖被人告发,生父恐他有损其威名,将他逼入湖中溺死,并对外宣称他不慎跌入湖中,救起时,已然身亡。
未料想,他死后,却穿越到了话本中,成了酆如归。
自此,他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只将自己当做酆如归,无亲无故,纵使断袖,都不会有人在意的酆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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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如归陷入了半昏迷中,他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被人推倒在地,前尘往事在他脑中肆意流转着。
痛苦的窒息感复又翻滚了上来,堵塞了他的口鼻,旋即好似有一汪湖水夹杂着数不尽的荆棘硬生生地从他口鼻侵入。
“啊……”他痛吟一声,终是睁开了双眼来。
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年轻的道士,那道士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眉眼温润。
只这一身道袍上却有点点猩红,分外扎眼。
酆如归按着太yá-ngx_u_e,好不容易才记起方才之事,方才他强忍着嗜血啖r_ou_之欲,不得不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子,吸吮着鲜血缓解痛楚,忽然,却有一人缓步而来。
那时的来人显然便是眼前的道士了,他将道士压倒在地,咬破肩膀,吸食了不少鲜血。
他成为酆如归后,便决定不再吸食j.īng_气,不再嗜血啖r_ou_。
j.īng_气是他活命的吃食,他改用凡人的吃食后,逐渐无须再吸食j.īng_气,但于嗜血啖r_ou_,这具身体却是上了瘾的,难以戒断。
他实在熬不住时,便捉野猪、野兔等来生吃了稍作缓解。
但这几r.ì,这瘾却厉害了许多,须得活人才行。
他本想强撑过去,却未想,竟伤了眼前这个道士。
他站起身来,走到这道士面前,抬手去扯道士的衣襟。
道士立刻喝止道:“你做甚么?”
他成为酆如归后,已不再行恶事,但却继承了酆如归的两项恶习,其一:喜作女子打扮,r.ìr.ì一身红衣;其二:随x_ing而行。
被道士一喝止,他才意识到他与眼前的这个道士并不相熟,即便同为男子,他也不可随意扯这道士的衣襟。
何况,他乃是一个断袖,更不该如此。
他收回手,讪讪一笑:“我是想瞧一瞧道长的伤口,我适才咬伤了道长,着实是愧疚得很。”
“无事。”思及适才之事,道士不觉有些耳热,酆如归舌尖的温度仿若还流连在他肩膀一般,那既麻且痒之感霎时浮上心头。
那道士凝了凝神,又道:“你可否将衣衫整理妥当?”
酆如归垂下首去一瞧,自己果真是衣衫不整,从心口到腰腹的肌肤全然裸露了出来,膝盖到小腿亦是毫无遮蔽,要不是那腰间系带还勉强束着衣料,怕是他已然身无寸缕。
——想来是自己方才一番挣扎所致。
在旁人面前裸露身体,确实极为不妥。
他背过身去,将自己的衣衫收拢,又将腰间系带束紧。
待他的手指与腰间系带稍离,他却陡然生了个念头:我若是女子,那道士瞧见了我的身体,恐怕得还俗迎娶我了罢?
他收起念头,唇角噙起一抹苦笑,心道:我果真是孤独太久了,即便是一个初见的道士,生得顺眼了些,我便希望他能留下来陪我。
他将衣衫整理妥当,回过身去,望着道士,问道:“道长是如何上了这鬼山的?又是如何进了这山洞的?”
那道士答道:“贫道是迷路至此,因天降暴雨,便进洞躲雨。”
酆如归并不信这道士的说辞,但也不深究,扫了一眼山洞外细密的雨帘,客气地道:“道长,待这雨停歇了,我送你下山去罢。”
“劳烦了。”那道士点了点头,又道,“贫道唤作姜无岐,不过一无名小道,远远称不上‘道长’,你还是勿要以此称呼贫道了。”
姜无岐,眼前这道士便是被酆如归要挟、亵玩、残害致死的姜无岐?
第3章:土地庙·其三
酆如归心下大惊,面上却不显,他细细端详着姜无岐的眉眼,见其果真是一副君子端方,禁欲律己的模样,与他的原身,肆意妄为,作恶多端的酆如归截然相反,心道:怪不得酆如归会钟情于姜无岐。
但他既成了酆如归,便决计不会那般对待姜无岐。
他笑了笑道:“那我便唤你姜公子罢?”
姜无岐摆摆手道:“贫道不过是一出家人,哪里是什么公子。”
“那无岐?”话一出口,酆如归登时有些后悔,改口道,“我与你仅仅一面之缘,唤名字未过于亲昵了,还是唤你姜无岐罢。”
酆如归适才一得知眼前这道士乃是姜无岐,许是受这具身体影响之故,他当即对这姜无岐生出了好感,故而不假思索地出口唤其为“无岐”。
姜无岐颔首道:“如此亦可。”
话音落地,俩人再也无话,遥遥坐着。
酆如归又思及姜无岐无辜被自己咬破肩膀,吸食了鲜血,若是换作旁人,既然对方并不怪罪,他便也作罢了,但因为他伤的是姜无岐,他不亲眼看到伤口,终究是不放心。
他坐了一阵,实在是坐不住了,才起身走到姜无岐面前,忐忑地道:“你能否让我瞧一瞧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