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女朋友一块的时候,让她……”他在考虑该怎么措辞,后来还是老老实实说,“你脖子后面有牙印。”
殷华下意识摸后颈,触手果然两道凹陷,脑子轰得炸开。
慌慌张张地道歉。
“没……也没什么,注意点就行。”
殷华魂不守舍的从实验室回到家里,戴上卫衣的帽子,祝柏舟知道大事不好赶忙去卧室哄,“宝宝我不闹了。”
但是没有反应,殷华正在发呆。
祝柏舟不喜欢这样的时刻,他不知道殷华在想些什么,活在一个人封闭的小世界里。
一只抱枕扔到祝柏舟身上,“你这个神经病。”
现在殷华正压着抱枕拿平板刷微博,洗完澡后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变过,从祝柏舟的个人站刷到各家cp站,之后转战B站见识各路剪辑人才的神仙Cào作,有几首bgm还不错,殷华特地戴上耳机开了降噪,腿无聊地在被子上敲出节奏。
手里的平板被夺走。
这才几点?
看手表,五点啊。
今天不是还有夜戏吗?
……
这个脑子……
祝柏舟看他的微博号,翻翻关注,点进超话,不由得发出啧啧感叹声,“小樱花不可貌相,爱之深沉不可斗量,不简单不简单。”
“呦吼。”
他又看到什么了。
“哎。”
哎你个大头鬼啊。
“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殷华伸手去抢,被祝柏舟单手制住,双手反扣困在床上。
“还给我!”
“着什么急啊。”祝柏舟言语中的戏谑闹的殷华满脸通红。
祝柏舟看够了,把平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真这么喜欢我?”
殷华不吱声。
“我知道了。”祝柏舟放开钳制的手,埋头在殷华右肩,发出低低的闷笑声。
后面的两三天祝柏舟的作息都规律了很多,重头戏过去,殷华也会戴着口罩在片场充当临时助理。祝柏舟推了一场聚餐,下了班就和殷华回去过和和美美的小r.ì子。
两人谈到这次拍完得回去找个时间和那群崽子聚一聚,唯一时间安排不来的可能就是二白了,二白自从去英国上大学后,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大家的聚会也都是紧着他安排。
祝柏舟突然问殷华博士毕业后会不会出国。
大四那年也是,得了公派出国的机会,但祝柏舟磨着他撒娇,导师那也建议说不如在组里熟悉课题,他也就在公示前退出了。
殷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理智上我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但真要问我怎么想,我不想。”
“是吗?”殷华眼梢一挑,要命。
于是施加威胁的人不再多嘴,而是身体力行着“你这样是会被r.ì的”的回答。
这样的r.ì子没能安然享受多久,殷华必须回去继续工作。来的时候带的行李不多,现在收拾也不需要多久,完成得干脆利落。
祝柏舟还是得拍戏,没法送他去机场,就让林yá-ng代劳。
“不用担心,那我出发了。”
“又要好久才能见,你就不能跟你老公好好道个别嘛。”祝柏舟想占点便宜。
“老公我走了。”
祝柏舟没有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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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岁月如梭
忙忙碌碌的平庸生活,走出办公室大楼的一瞬看见yá-ng光满地,这会总是心情很好。
而殷华接到父亲电话下楼的这一路却如履薄冰。真正在路旁看见父亲的时候,殷华浑身发僵,不自觉的打颤。三年没回去了——当年和祝柏舟的事被发现时,他几乎被家里打个半死,直接赶出家门,行李也没扔出来。
不知道父亲在门口等了多久,脚边一地烟屑。
父亲是不抽烟的。
这段距离不长,走过去却像是过了很久,他如同将死之人,脑中往事历历走马灯般喧嚷咆哮,耳边出现尖锐的幻听。
终于在父亲面前站定,父亲掐了烟,像从前的从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殷华本来要下意识躲开,但在感受头顶的重量和温度时,眼泪唰的落下。
“又高了哈。”
小声压抑的呜咽终是没绷住,委屈愧疚都爆发成彻底的痛哭。
好一会殷华才平复下来,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擦,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父亲咧嘴,觉得不妥,又把龇出的牙收了回去。
父亲也眼眶通红,“你最近有时间吗,要不回家看看。”
赶上最近的一班高铁,到站立马打的至市医院,医院外面灰蒙蒙的,室内却崭新得令人心惊,消毒水的味道在安静的空间里肆虐,乘电梯到12楼肿瘤科,经过每一个病房都是满的,压抑的低语,装满药品仪器的推车,心脏在跳、颈动脉在跳、脑袋在跳,所有的力气从四肢抽干,都用来维持它们的跳动。
猝不及防到了。
脑袋发了疯的跳,跟着父亲进门,殷华窝囊的手脚发软。
终于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蜷起的小小身躯还能余下大片留白,格外可怜。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模糊的黄气,皱纹蛛网般爬上眼角又往脸颊跃跃欲试,颧骨高高突起,鼻梁的y-in影蔓延至枕侧的半边脸,最终和毛躁的头发连在一起。
母亲格外珍惜她的头发,下了大气力保养,是黑色的缎子一样的长发;她喜欢橘子味的香水,尤其钟爱orange sanguine;因为皮肤和体态好,她看着比同龄人小很多且以此为傲,所以,她那么爱漂亮,怎么会容许自己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