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两个地方隔了一千多公里呢。她把手机往他那儿推了推。
——我知道。他并没有理会手机,眼睛仍旧盯着她,有些担心。
——什么时候报到?
——下个月一号。
——七月的天气那么热,不适合出门,晚些时候去吧?
向允阳呵呵笑起来,隔着桌子伸过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愤懑,不肯让他碰,起身到厨房去,把菜啊肉啊的剁得咚咚响,余光却时刻瞥着厨房门口。
不一会儿,清俊男子的脸庞出现,宠溺地看着她折磨那些无辜食材的样子。
见她剁了好一会,他走过来洗手,然后接过刀。
——我不是不让你砍,是害怕你受伤。他一边切着一边说。
听他一说,陈子夕的气一下子全消了,“不过你非得用砍字来形容我的动作么?”她心里想。
她顺势往后退,靠在另一侧橱柜前,看着向允阳的侧影,他熟练地将食材拆解成各式形状,刀在他手下乖巧得很,“这把色刀,我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顺手呢?”她在心里想。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衫,切菜的时候手臂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手指修长白净,这个男人,连切菜的样子都好看得不行。
他切好放下刀,又洗了洗手,再转身靠近她。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半小时的飞机,只要有假期咱们都可以见面,我回来或者你过去,又或者可以找一处地方玩几天,你不是老说我没陪你去旅行么?
——下半年没什么假期了,只有中秋节、国庆节,嗯,没有了。
——今年的中秋节在九月份,国庆节在十月份,十二月的圣诞节我会想办法,平均下来两个月能见一次。
——两个月见一次,不算还好,算一下感觉更不好了。
——自然是没法和现在比,但是不算太糟嘛。
——可我要想你了怎么办?
——打电话给我,视频电话。
——我就是舍不得你去。
她伸手环抱住他,靠着他的胸脯,听见他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而后身子往后一侧,与她拉开距离,突然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放坐在身后的厨柜上,她一下高出一截。
——嗯,这个高度舒服多了。
紧接着一个深深的吻袭来,这个吻起初轻柔,他吮吸着她的上唇,手掌在她后背摩挲着,她微微仰着头,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轻含住他的下唇,吻着吻着,他抱住她腰身的手臂使了使劲,舌在她口腔中用力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
他放慢亲吻,最后似是不舍般地停下,她睁开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看,随即贴近他的脖子,在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用力地吮了几下,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小小印子。
晚饭最后还是向允阳做的,既然去青城医院已经成为现实,如果还将剩余的共处时间用来生气,时间过得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可不想让他带着和她争吵不愉快的记忆踏上去往G城的航班。
吃饱了饭,陈子夕负责洗碗,向允阳负责收拾桌子。他将擦桌子用的抹布放回到水池里,从背后抱住了她,蹭着她的脖子痒痒的,她忍不住乱动起来,他停下捉弄,将脑袋支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
——这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这个星期办手续。
——可你要去G城一年,这个时候买房,你傻不傻?
——房东找到我,说要移民,正巧有意转让,价格也算合理,这个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况且这个房子你不也很喜欢么?
——空着一年多浪费啊。
——你可以随时过来嘛,我回来的时候也可以住。
——你不在,我才不来呢。
他朗声笑起来,这时她碗已经洗好,看着眼前这人,去青城医院的快乐已经完全掩盖过和她分离的痛苦了。
出发的那天,下了大雨,正好应了陈子夕的心情。向允阳开着车,连绵的大雨使得视线不清,车开得极为缓慢。陈子夕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看着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边的窗户,窗户外面一侧是一串一串的雨滴,里面一侧是他们呼吸引起的雾气。
向允阳一直转向陈子夕一侧,观察她的表情,从早上起床她便不怎么搭理他,说是要提前适应他不在的日子。他知道她闹情绪了,可事到如今,不是他的安慰和解释能起作用的,只能等她慢慢消化了。
到机场时雨已经停了,向允阳将车停在停车场,从后备箱取出行李,拉着陈子夕的手,往国内出发大厅走。上次来这个停车场还是向允阳来接她的,这次却是送向允阳走,陈子夕心里很是不痛快。
换好登机牌,行李也办理了托运,向允阳身上只背着一只双肩包。陈子夕还是一言不发,但路上耽搁太多时间,不由得向允阳再多做停留。走近安检通道区域,立着的牌子上赫然写着“送客止步”,他们走到角落里,向允阳抱了抱她,她躲在他怀里揩了揩眼泪,和他道了声“再见”。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交给她,走进安检通道。
第44章 第 44 章
这时候向允阳应该已经上飞机了,这时候向允阳应该还在飞机上,这时候向允阳应该已经下飞机了,我不停地看着时间,推测着向允阳当下的状态,果不其然,在我推测他到达之后不多久,电话响起来,是向允阳报平安。挂了电话我不禁想笑,他这前脚刚走,我后脚就魔怔了。
接下来一周,他整理宿舍,适应新环境,还有新同事组织的欢迎聚餐,忙得不亦乐乎。以往休假我都是和向允阳腻在一起,现在一下子空空落落,感觉受了冷落,除了上班,便多是懒散地在家待着,发发呆和做做卫生打发时间。
原本以为在家待着能和沛沛作伴,没想她却时常加班,我一下子孤苦伶仃,被沛沛冠上“孤寡青年”的称号。我在家时也不做饭,就叫外卖,只在沛沛不需要加班的晚上买菜做饭,但做饭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