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放了假了就只知道宅在家,好说歹说才肯出门来。
——你好(你好)。他们的声音又重叠在了一起。
之后两位大人便说聊着走到另一头去了,许沛瑜猜想,准是又偷偷摸摸去抽烟去了。但留下两个年轻人杵在那里,气氛也太尴尬了点。
她看着身边这位花痴病的病灶,他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她脑子里自然而然地闪过夕夕和她说过的关于这位男子的信息,那天病得迷糊,她如断片般全无任何关于这位“救命恩人“之一的记忆,但既然能再见着,她还是努力地将形象与事件关联起来。
第8章 第 8 章
——向医生,实际上我得向你道谢。
——嗯?
——在去年十月份底,我因为急- xing -肠胃炎,在夜里被送往L市的第一医院。
——哦,你一说,我好像知道了。
——嗯?这么说你有印象?
——嗯。是一个很瘦小,脸上白白净净的一个女生送你去的吧。额,好像说是你的发小。
——对的,奇怪你竟然能记得。
——因为那晚上她问了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从未考虑过却于我很重要,她那一问,倒醍醐灌顶,发人深省了。
——她叫陈子夕,君子的子,夕阳的夕。沛瑜不禁有些激动。
——唔,陈子夕,我记下了。那,能帮我谢谢她吗?
——要不,你亲自谢她?她若见到你,一定高兴。我也想向你道谢,那就合二为一,来场感谢宴。
——也行。
回到家,沛瑜第一时间找到子夕,她怕在电话里没法看到子夕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表情,坚持到见了面了才把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描述给子夕。
——你,你是说,你碰到了向允阳?
——是的。她俏皮地戳着我的脸颊,一副吃瓜模样。
——他竟然还记得我。我嘀咕着。
——脸红了,哈哈哈。
——不许打岔,坏孩子。那,那他有说什么时候能够见面么?
——别着急呀,他得先回Z市一趟,等什么时候来了,回再约定时间的。
——啊啊啊,那我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做做面膜,对了,我穿什么好呢?哎呀,没衣服穿了,不行,得买几身衣服去,明天去。说着陈子夕向着许沛瑜投去谄媚的目光。
陈子夕如愿见到了向允阳是在那一周后。为了避免尴尬,她们安排了一场烧烤派对,邀来一些高中时候玩的好的同学,也邀请他带着朋友参加。他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去了。
那是陈子夕第一次见到他隐藏在口罩下的半张脸。
他长得真好看,高挺的鼻梁下不薄也不厚的嘴唇,摘下口罩后的他一点也没让她感到失望,不给先前的眼睛掉分,甚至加了分,说不上非常精致的五官,搭配起来竟相得益彰,构出一张精致好看的脸。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有些深沉,仍旧如同那晚一般,也像今晚的风一般吹拂着陈子夕的皮肤,悄悄渗进她的毛孔里。
望着他,陈子夕竟也有些醉了。
第9章 第 9 章
烧烤派对安排在海边的一个烧烤营地,经营者提供烧烤架、木炭和水,也提供帐篷、睡袋,我们只需准备食物便可,同学中自有相良淑德的女子,把各样食材备得妥当。
那天海边的日落正美,赤红染着云霞,倒映在远处的海面上,天色仍旧明亮,白云还在蔚蓝的天空里悠闲地游荡,红蓝在远处彼此独立,不曾想吞并另一方,但胶着纠缠,无法逃离。
在沛沛简单的介绍下,两伙人也不怕生,大方地招呼着,加之动起手张罗着吃饭的事,场面甚是默契和谐。我怯生生地看着向允阳,这时他也看着我,我们互相笑笑,像是相识的朋友觉得亲切,这一笑一扫我心中所有的忐忑,它在我心里上蹿下跳了好多天,甚至还蹿进梦里。
他走近我帮我串着串,还不忘辩解他已经洗了手了。我轻松道:“我可没洗手”,然后摆手示意面前已经串好的食物。他呵呵笑起来。
浓烈的烟下木炭在熊熊燃烧,火在食材上跳跃,发出呲啦的声响,我不由得盯着那火出了神。不愧是火,凡经过必留下痕迹,她应该是一个骄纵蛮横相貌姣好的女子,来时步履轻巧,燃烧时轰轰烈烈,走时仍要声势浩大。
开饭,桌上摆放着饮料和酒,还有烤好的串串、水果。席间大家随心闲谈起来,从一个话题到另一个话题,再牵扯到另一个话题,欢声笑语不断。向允阳坐在我边上,他不太频繁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其他人说,听的时候认真,也随着大家笑的时候朗声大笑,笑声爽朗。
夜渐渐黑了,我们分手告别,向允阳自然负责护送我和沛沛回家。到小区的时候,沛沛有意往她家的方向引导,到了便转身冲我和向允阳笑,挥着手说她到家了,再见。我看到她在向允阳转身时朝我慧黠一笑,我扭捏着假意打她,转身跟上向允阳,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满心欢喜,能够这样再见到他,和他说话,站在他身边,由内而生的一种之前已然灭了的希望,再次有了星点火光。
第10章 第 10 章
要是路边的行道树和没了脚踝的树丛能看到,定会为了许沛瑜脸上的落寞而伤神。她带着轻微的惆怅缓缓往自家楼道走去,内心的矛盾挣扎得她鼻头酸楚,哪怕这夜的安静都无法平息。
她失了眠,脑中反复是夕夕看着向允阳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光。她以前从不信,眼里有光,呵,太可笑了,怎么可能呢?而今,眼见为实,由不得她信不信了,那思慕一个人的心思,无论深藏着还是显露着,那眼神,定是谁也蒙骗不了。她拦不住,也不想拦,便推上一把,却不想,夕夕的情感来的如此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