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不懂娶是何意,只是不论沈瑛说什么,她就什么都想,顿如捣蒜似得狂点头。
“想,想!”
“可我若告诉你,我肯选择你只因你傻,不会像别人那般藏着心思想再我身上索取太多,因为你傻我也不用费心思的对你演戏。我能给你的东西里,唯独除却我的感情和我的心,你也愿意吗?”语气虽是平稳无比,可字字都透着寒气。
傻子没有马上回应,醉迷迷的红脸鼓起腮帮,脑袋一歪一歪,陷入深思状态,反复地琢磨沈瑛的话里意思。可她仍是琢磨不懂她最后那一句话到底什么含义,接着歪着脑袋傻里傻气地反问:“为什么,不能给我,你的心?”
沈瑛长睫一垂,掩去眸中情绪:“因为我心早给了别人,没有再多余的可以给你。”
她坦白地告诉傻子这个残酷事实。
坦白,总比去隐瞒一辈子要好。
傻子闻言眉心缓缓地,极缓地蹙拧,看似锐利的眼神慢慢浮现复杂的异动。
她仍不明白沈瑛话里真正的意思,但觉得她原来这么可怜,连心都没了。
没了心,得怎么活呢。
没了心,不就会死吗。
“那,那我把我的心,掏给你。”
她没心,她有。
她能把她的一颗赤心给她,填补她身体里的空缺,换她活命。
沈瑛听着傻子所言,嘴角弯弯,殷唇紧抿,虽笑却无笑意。
傻子,还真是傻。
说的净是一句单纯傻话。
明明连情到底为何物都不懂,就想把心掏给她。
如何掏,怎么掏?
她会懂吗。
当沈瑛把傻子的话当成戏言的时候,傻子拿起榻上的酒壶就往身另一侧的地上重重一摔。
玉碎之声,如撕心之泣。
噼里啪啦,碎地满地。
她弯腰随手拾起一片锋利的玉碎,扯脱大半身上的衣,秀挺的ru/房都跟着掉露出来。
灵琦万分惊愕她的举动,可又下意识撇过视线,不敢直视她显露的身子。
沈瑛先是一怔,被那粒朱红的ru/蔻吸引住了所有注意。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除自己之外别的女子的身子。
那腴rou的形状,那朱砂的粒色,秀挺如铜,鲜红似血,惹眼的很。
转瞬,才反应过来傻子打算做什么,她立即出手制止着。
可是晚了一步,锋利的碎片眨眼间便刺入了一小节进胸口的肤肉里。
傻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瑛,一瞬不瞬。
鲜红的血珠,涌冒出伤口,攀着ru/房姣好的曲线,蜿蜒流淌而下。
“你疯了!”沈瑛牢牢抓住傻子的手,不让她再刺入太多:“快松开。”
傻子傻呵呵地笑着,笑声清冽如泉,甘甜生温。眉头没皱过一下,痛也没喊半字,似乎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伤。
“你没了心,我的给你。”
生死是什么,在她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很想珍惜的人可以安然活着。
沈瑛喉间刹那发涩梗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底下的傻子都是这么傻的不要命吗。
还是她喝醉了,才会更加傻的厉害。
此刻沈瑛也无暇深思太多,接替了傻子的手拔走碎片,拾起随身的丝绢捂着流血的胸口,命灵琦速去召大夫来。
傻子目光从沈瑛脸上移开,沿着女子纤手朝自己的胸口看一眼,但一见妖红的血色滲出丝绢落入眼底,她脸上刹间僵绷铁青,一阵天旋地转的发晕。
“血……血……”
傻子满目惊恐,全身颤颤一抖,随后软软地瘫倒在了沈瑛的膝上,一下就没了意识,完全昏厥过去。
沈瑛一时怔恍。
未料到这傻子竟晕血?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静谧无声。
夜深沉。
客厢内,烛火未熄。
床寝上之人忽而发出迷迷糊糊地轻哼声,意识迷蒙地转醒却又醒不来。
未几,唇边一抹- shi -凉,有水缓缓沁进口中,傻子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将口中的甘水点点咽下喉。
待喝足,她颓颓然地又入了睡。
梦魇来袭。
耳边突然战鼓隆响,震天炸耳。
她放眼一望,黄沙飞扬之下,十里战火燎原,触目皆是白骨腐尸。
她怕得浑身都在抖,狂抖。
眼前的人,一个个都在拼命厮杀,淋漓鲜血四处飞溅,挥洒。
染满遍地黄土。
她好恶心,好想吐。
全是血,到处是血。
她忍不住地发出阵阵干呕,胃里抽搐着,神智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这时,一个黑甲玄衣女子策马扬鞭,手持单枪一柄,从她的面前纵驰如飞,赫然杀入敌对的银甲阵中。
女子身上的黑甲哗哗嚎响,裹杂着浓郁却不可见的血腥,她手中的缨枪比战场上任何一把刀剑都要快,都要锋利,血色枪头刺穿每一个敌人胸膛。
双臂一挑,还能把敌兵整个人挑挂上半空,随臂一动,便可狠甩出百余步。
一群黑甲森森的将士在她身后呐喊震天,助威之声令人热血贲张。
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女子马下尸横遍地。
她邪眸半眯,浑身上下的杀气比地狱来的十八层恶鬼更为骇人惊恐。
她是个真正嗜血的魔鬼。
“嫇阎罗,嫇阎罗!”
突然间,不知是谁在那大声这样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