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觉得很委屈,之前娘子明明答应她先欠着的,如今都欠了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洞房。
又是这个大山。
江沅知道林空在村里一直被当做男的,别人都欺负她有些傻,总是爱和她开一些带荤的玩笑,顿时扶额道:“那他说的也是男女成亲后才可洞房,而我们都是女子。”
虽然江沅也知道女生和女生也可以,但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等亲密的事,而且她一直都认为林空只是觉得洞房很新鲜,所以才会时不时念叨着。
林空一听转了转眼珠子,一个翻身趴在江沅的身上,想了想,说道:“娘子,那你就当空儿暂时是男子,空儿想要和你洞房。”
江沅被林空压得不舒服,突然觉得她对待洞房的态度有些过于执着,语气不太好道:“你快些下去。”
“不下,空儿今晚就是要洞房。”林空说着就要去亲江沅,可她又想到之前就是这样做后,才被揉了一巴掌,顿时有些怂,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沅的脸。
江沅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林空看得有些罪恶感,只得无可奈何道:“我宁可真的喜欢女子,也不可能会把你想象成男子洞房的,而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别人的。”
她父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空不知道江沅的眼底为什么会看起来有些忧伤,她怕压着江沅,两只手撑在江沅的两侧,有些想不通道:“可娘子你是空儿的妻子,大山哥说妻子除了用来照顾自己,而且还是用来洞房的。”
她这话完全是复述别人的话,其实她觉得不对,娘子除了可以照顾自己之外,自己也要照顾娘子,而且还要保护好娘子才行。
她说完这话就觉得江沅的眸光更暗,顿时知道说错话了,只能恹恹地回到自己位置,然后轻扯过江沅的袖子,讨好道:“娘子……”
“睡觉吧。”江沅说完就自个闭上眼睛睡觉,没再管林空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空“哦”了一声,也开始入睡,之后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和江沅去城里的路上。
江沅的情绪看起来不高,事实上她的情绪每天都是淡淡的,除了有时和林空开玩笑时会笑一笑。
林空惦记着昨晚的事,怯怯道:“娘子,你不开心么?”
江沅今日还是着男装,她没有继续昨晚的话题,反而转移话题道:“没有,只是觉得此行有些不妙。”
林空扫了扫四周,奇怪道:“路上会有坏人么?”
“不知道。”江沅看了看远处的林家小院,她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到煦州城后,江沅先是带着林空去成衣店做了一身看起来不那么穷酸的衣服,然后去四处转悠了一圈,从市集到作坊,从大街到小巷,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做的生意。
但她还没有开始决定要做什么生意,就被白掌柜盯上,来找她的还是之前的那个护卫,江沅和林空被请在天缘酒馆一叙。
江沅到的时候,白掌柜苍老的脸上全是笑容,打招呼道:“江小友许久不见,如今家中一切可还安好?”
“托白掌柜的吉言,家中一切安好。”江沅领着林空在客位上坐下。
客套一番后,白掌柜的才切入正题,道:“老朽想与江小友,不,如今应该是林夫人谈一桩买卖。”
江沅正举杯喝茶的手顿了顿,强调道:“白掌柜,我叫江沅。”
她不喜欢被冠上他人之姓,她就是她,就算她真的是林空的妻子,她也还是江沅,何况她和林空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林空有些欣喜地抬头看了看江沅,她在正经场合向来很少说话,一般都只是安静地吃着糕点,但她现在喜欢这个称呼,这样听起来娘子就是她的。
白掌柜扫了两人一眼,转而笑道:“叫江小友也是一样。”
江沅没有做辩解,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已经被调查过,她心里有些不喜,却没表现出来,一切如常道:“还请白掌柜明说那生意是什么?”
“我这儿有一批粮食,想请江小友代为保存。”白掌柜慢慢说道,“如果能保证让这些粮食不受一丁点鼠虫、雨水的干扰,老朽愿意让给江小友一个铺面。”
“什么铺面?”江沅淡定地喝着茶,心中却在思量这掌柜的在打什么算盘。
白掌柜脸上的笑容更甚,道:“子岭桥边的铺面,这是老朽今年刚刚看上的新铺面,那儿人丁兴旺,商贾繁多,想来是一个好铺面,做任何生意都不会亏本,不知江小友意下如何?”
江沅当然能保存那些粮食,可天上不会白白掉下馅饼,这么好的铺面为什么会仅仅因为能够保存粮食就给她?更何况连保存期限都没有。
听出白掌柜的言下之意和要保存粮食的方法差不多,江沅当然不会答应,笑着婉拒道:“在下恐怕是难以担此大任,保存不好这么多粮食。”
白掌柜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空一眼,摇了摇头道:“江小友日后定会答应的。”
这次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江沅和林空在各家铺面转了一圈,又去市集了解一下行情,却突然听到一说书人正在说天下局势。
“如今天下虽然太平,可是当今皇上昏庸,荒- yín -无度,只顾着沉迷于玩乐,嬉戏于后妃之间,朝堂上全是靠靖王爷和宋丞相在撑着,可这两位的关系又向来不和……”
江沅看了那说书人一眼,敢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指责皇上的过错,这说书人的胆子倒是真大,如果这都不是受人指使,那就只能是这皇上真的昏庸到极点。
她又注意了一下那些百姓的反应,大都是在称赞宋丞相或者靖王爷如何贤能如何体恤百姓的,而那皇上好像真的昏庸不堪。
江沅突然庆幸她没有接受白掌柜的好意,这宋丞相和靖王爷显然是两个势力,不管站在哪一方,日后她都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