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自己正被压着,那重量不大,却让她极度不舒服,江沅挣扎了几下。
她的这一举动好像惊到了身上的人,那人分外不开心,压着她的身体,撅嘴抗议道:“娘子,你别乱动,空儿……空儿还没洞完房呢。”
江沅:“……”
她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智商有问题,她的盖头还没揭,脚踝处、手腕处都还绑着绳子,嘴里也堵着毛巾。
她竟然不知道这厮是什么时候开始洞的房。
除非他根本就不会洞房。
有了这一番猜测,江沅心情明显好转,她继续挣扎着,想让身上的人帮她解开缚束,至于洞房的事,夫君是个傻子,她倒是不用再担心。
那人看江沅一直在乱动,面上也还遮着红布,这才恍然道:“娘亲说要先揭盖头,然后再和阿沅……不…现在是娘子了,再和娘…子一起睡觉。”
听到他磕磕绊绊地说着这没水准的话,江沅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也就由着那人慢悠悠地揭盖头。
当红色的盖头揭离,江沅这才看到半伏在自己身上的夫君长到底生个什么模样。
若不是他身上的穿着太过平常,遮掩了他身上的贵气,那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一个贵族世家的小郎君。
他约莫十五六岁,看起来和原主差不多高,梳着一个公子髻,头发全部束着,露出光洁的面庞,脸上皮肤白皙,略带些婴儿肥,一点也不像江沅之前看到的那些大汉。
他的长相也十分- yin -柔,倒不像是男子,模样很是精巧,乍一看像是画中走出的人。
就是看起来有些呆傻。
而且他和林父林母也没有半分相似,眼前的人显然更加娇贵,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他的半点都不像是个农家的孩子,倒像是一直被娇生惯养着的世家公子。
江沅不经意地瞥了他的胸口一眼,眼底笑意更深,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问完,那人的眼里顿时泪光闪闪,瞪大眼睛委屈道:“娘子,你竟不认识空儿了么?”
江沅最是看不惯别人撒娇,顿时皱眉道:“不准叫我娘子。”
那人像是没想到江沅会突然变得这么凶,低头“唔”了一声,才怯怯地说道:“我叫林空,娘子,空儿还想…还想洞房。”
江沅:“……”
眼见林空的脑子不止是不灵光,而且还傻得很,她扬了扬下巴,命令道:“你快些从我身上下去,以后也不准叫我娘子。”
林空慌忙摇了摇头,依旧坐在江沅身上,一本正经道:“可娘亲说阿沅和空儿成亲后,就是空儿的妻子,日后都要叫娘子,不能……不能胡乱叫的。”
江沅冷笑:“你娘亲还说了什么?”
林空对着手指说道:“娘亲还说……说我不会做别的事,也做不了别的事,所以一定要与娘子把那合卺酒给喝了,这样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娘子也就不会再离开空儿。”
想用一杯酒就留住她?她又不是那真正的古人。
江沅觉得腿麻得厉害,头部和中指也有些发疼,她觉得再绑下去就该瘫了,没心情和林空胡扯,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你帮我把绳子解开。”
林空的脸上霎时布满惊慌,可又有些害怕明显和以前不一样的江沅,只能委屈巴巴说道:“娘…子……阿沅,那你不要再跑。”
江沅无奈道:“我不跑。”
等林空帮她把绳索解开,活动一番身体后,江沅终于明白林母之前所说的“不甘心”是个什么意思。
夫君不但是一个傻子,而且……还有点意思,怪不得原主要跑。
既然林空是个傻子,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威胁,江沅也就不用费心去琢磨怎么对付他。
她散了头发,却因为身在异地,没有脱衣服,也压根没打算去喝那合卺酒,径直爬上床就去睡觉。
林空见江沅竟然不理自己,只能委屈地跟在江沅身后。
江沅看着紧跟着自己不放的人,又打量了一番房间的摆设,除了这张床榻,再也没有能睡觉的地方。
她总不能让这本来就有些傻的夫君睡地上,只好安排道:“那你睡最里面,而且不准乱动。”
林空没有想到成亲竟然一点也不好玩,闷闷地点头:“哦。”
江沅没理林空,她本就疲惫,确定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危险后,就躺在床的最边上,与林空隔出一大段距离,这才慢慢睡去。
只是她没睡着多久,就感觉自己好似被鬼压床,压得完全喘不过气来。
江沅汗涔涔地醒来,借着未吹灭的灯光,瞧见身上正伏着一个傻兮兮的笑脸。
她怒道:“你下去!”
林空被吓了一跳,怯怯地缩了缩脖子,又安慰似的说道:“大山哥说,成亲是一定要洞房的,而且要让娘子高兴到出口求饶才行,不然会被娘子嫌弃,兴许娘子还会跑了。咱们之前还……还没洞完,娘子莫怕,空儿会保护你的。”
江沅:“……”
她想骂林空一顿,可对着林空那天真烂漫的脸,她却什么狠话都说不出,因为说再多也没用。
不过尽管林空是个傻的,她也不应该仁慈,况且她还没有和哪个人这般亲近过,只觉非常别扭、不自在。
江沅抬手就要把人推开,却发现双手被压制住,林空的力气出奇得大,她的手腕也被拿捏得生疼,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她有些惊道:“你竟然会武功?”
古装电视剧里,有些人确实是会武的,可这平民百姓家的傻子也会武,那就有意思得很。
“武功?空儿不会的。”林空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接着又笑道:“娘子,空儿要洞房,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