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办?”林空看着那些没有食物和棉衣的难民,左右为难道。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先赶去城中,找到靖王爷,再让城中的富人帮着救助。”宋可妍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如今再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的难民缠上她们,到时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条路上。
如今距离元州城还有差不多一天的路程,可她们现在耽搁不得。
宋可妍让阿卜带着人上前开路,把难民们恐吓开来,然后驾着马车快速疾行,一路上马蹄声四起,她们只花了大半天就赶到元州城。
元洲城外也有大量难民,好在有官差看住。
这里因为地势较高,城中景象与煦州城内大不相同,这儿非但雪没有融化,而且还在下着漫天大雪。
原本元州城是比煦州城内还要富庶的,可街道是多的是冻得瑟瑟发抖的难民,那些路过的达官贵人个个形色冲冲,却没有人愿意驻足来帮助那些穷苦的难民。
林空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年迈的老者脸上冻得铁青,她伸手摸了摸兜里的碎银子,放在那个老者的碗里。
那老者抬头看了林空一眼,千恩万谢地磕头谢过,他正要伸手去拿银子时,周边的乞讨者一哄而上,把那银子夺了去,顺带踹了他一脚。
那群乞讨者看了看那碎银子,反手就把它给扔得远远的。
林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被扔得老远的银子,那可是她唯一的零花钱,能买好多糖人的,她满脸不解道:“娘子,这……”
江沅默默地把银子捡回来,塞进林空的手里,对这群人已然是生不出任何同情心。
“只不过是人之本- xing -罢了。”拾柒在江湖上见多了这种情况,安慰道,“他们嫌你给的少,不用理会他们。”
林空把碎银子宝贝地塞回兜里,和江沅一起把那老者扶起来。
那老者似乎软弱惯了,倒也不怎么在乎,只是发着抖感谢道:“小公子不用伤心,现在除了有银锭子,其他的是买不到粮食的。”
“老人家,你先喝点水。”江沅又把干粮分给他一些,细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原来他们这一行人都不是元州城本地的,和城外的那些人一样,也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
只不过他们能进城已经算是运气好,发生战事之后,守城的官兵曾允许第一波难民进城过,然而却在难民里发现敌方的细作,所以之后的难民再也不能进城,只能在外面自生自灭。
江沅皱眉道:“我来之前听说靖王爷就在城中坐镇,怎会如此?”
根据之前她从说书人以及在白掌柜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处处都表明靖王爷爱民如子,深受大泾朝的百姓爱戴,不应当会如此行事。
而且靖王爷是要做大事之人,现下正是收拢民心好机会。
那老者点头道:“靖王爷确实是在城中,可是这次四处来的难民太多,再加上之前还逮到过敌方细作,城中早已没有安置之处。”
“而且京中没有会用兵的大将,靖王爷迟早是要回京部署的,亦或者直接去前线,所以这城中的事,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有时间管。”
江沅这下明白之前与白掌柜商量时,白掌柜为何如此急着让她过来。
宋可妍急不可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这儿暂时有靖王爷坐镇,而她要回京,这是必不可免的。
她和阿卜交代了一下,也顾不上现在的难民之事,与江沅商量道:“我现在必须得先赶回京中,如今发生天灾,我爹必定会派人发放赈灾的粮饷,到时我可以再来与你们相聚。”
江沅理解宋可妍现在的处境,这里受靖王爷的管辖,她在这儿只会里外不是人,况且她本来就是途中经过,犯不着掺着蹚浑水。
“你们路上小心。”
宋可妍一等人先行离开,而拾柒自然是以要继续教林空的借口,继续留在林空和江沅身边。
有些事只是还没戳破罢了。
江沅打算先在客栈里把林安林宛安置好,再去拜见靖王爷,等她们寻到第一家客栈时,天已经黑了。
安顿好林安林宛,江沅与林空正要出门,就见门外有一黑影一闪而过。
“谁?”林空下意识地想追出去,却被江沅一把拉住,因为门外候着的拾柒早已御起轻功,朝那黑衣人追去。
“空儿,以后行事不要这么冲动。”江沅提醒道。
林空目前虽然有功夫在身,可她一动内力就会吐血,甚至晕倒,所以遇到高手时,还是尽量别出手最为稳妥。
林空点头道:“哦。”
拾柒只是追了一会又倒了回来,并且神色匆匆。
江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关心道:“怎么样?"
“来人了。”拾柒道。
“谁?”
“靖王爷的军队。”
江沅微微愣在原地,觉得这黑影来得实在是有些蹊跷,似乎不但与她有关,还与这靖王爷有关。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客栈里外都已经被军队包围,黑压压的军队里走出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俊美男人。
江沅一早就知道这靖王爷和一般人想象中肥头大耳的胖子王爷不同。
靖王爷名叫靖安睿,原本就是将门之后,在弱冠之年就随着靖老将军立下赫赫战功,等老将军去世后,他突然被先皇封王留任于京中。
在外人看来这是靖家极大的荣耀,江沅却明白这是以异姓王之名削弱了靖王爷的兵权,让他从一个掌握兵权的将军,跌落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
只是江沅万万没想到靖王爷竟然会如此年轻,虽然目光凌厉,眉宇间都是英气,可还是遮掩不住他那过分白皙的皮肤和- yin -柔的长相。
而且听闻靖王爷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仍然未娶妻,只一心扑在国事上,为如今昏庸无能的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