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住内心的波动,道:“你是……”
“江沉,是江沅的双生妹妹,而你爹娘的师兄正是我的义父。”江沉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提到义父一词时并没有多少尊敬,反而眼底都是寒意。
这变故太突然,林空有些消化不来,如果江沉是仇人的义女,那江沅岂不也是……她不愿往这个方向想,当即否决道:“这不可能!”
江沉两只手撑在床边,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林空,凑过去缓缓开口道:“这怎么不可能?”
林空打心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边往后退边道:“娘子不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她知道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江沅和江沉的相貌这么像,就连声音也差不多,她一开始还认错了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是亲姐妹?
却没想这句话像是引燃炸药的导火索,江沉面色一沉,眼中眸子一暗,冷声笑道:“你以为我想有她这样的姐姐么?”
她虽然是这样说,可提到江沅时的眼神暖和多了,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口是心非。
林空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江沉是江沅的妹妹,而她的仇家是江沉的义父,她不知道江沅和仇家之间是不是也会有各种不同的关系,更没有想到江沉会不愿承认江沅这个姐姐。
她一时间找不到说的,静静地呆坐在床上,连身上的痛楚也察觉不到,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逃避什么,她实在是怕江沅也和仇家有关系。
林空越是这样颓败,江沉越加有了兴致,刚刚的那些话仿佛不是她说的似的,她又一次- yin -桀桀地笑道:“你刚刚是怎么认出我不是她的?”
林空现在急需要其他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又会听到什么致命的消息。
她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娘子的嘴唇之前被咬破过,而你的嘴唇好端端的。”
江沉隐隐怒道:“是你咬的?”
林空莫名其妙地看了江沉一眼,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继续分析道:“而且娘子的力气也没有你的大。”
然而刚刚她被江沉摁得都直不起身来。
江沉不置可否,好以整暇地听着她说。
林空揉了揉现在已经不痛的眼睛,瞥了地上那块黑布一眼,讽刺道:“你以为你对我的眼睛动了手脚,再用黑布遮住我的眼睛,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套我的话么?其实你的声音和她的也不一样。”
这一次江沉终于皱眉道:“哪里不一样?”
她们是双生子,别人轻易是看不出差别的,特别是外在的区别,说她力气大她认了,可她就不信连声音也会不一样。
“娘子的声音是冷冷清清的,而你的声音是冷冷冰冰的。”林空直言道。
仅仅是一字之差体现的却完全不同的两个- xing -格,江沅虽然为人冷清,但不绝情,而江沉则不一样,不但冷血,而且无情!
江沉哂笑道:“你倒是挺了解她。”
林空像是分析上了瘾,不依不饶道:“其实你和娘子除了长得相像外,其他的都不一样,我一开始只是一时激动,才会信错了你,娘子不会看不到我手上的伤口在流血,娘子煮的小米粥不像你让后厨煮的这般难喝,娘子也不会觊觎我的内功心法,娘子……”
“闭嘴!”林空的喋喋不休终于惹恼了江沉,她不信她们只是这些年不见,就真的沦落得半点都不像。
虽然面前的人不是江沅,可那熟悉的面容和声音还是让林空晃了一下神,她习惯- xing -地听从了江沉的话,并且真的闭上了嘴,只是接着手臂上却是一阵剧痛。
“你……你做什么?”林空颤着唇看着自己被虐待的左手,眼泪花子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
江沉使劲勒紧林空手臂上的绷带,见林空疼得十分厉害,而且那闭合的伤口被挤出新鲜的血液来,从洁白的绷带上渗透出来,她的心里这才舒爽了几分,冷声道:“给你包扎!”
林空只觉左手快要失去知觉,下一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是江沉换的,还有胸前的裹胸布……她的脸烧得滚烫,嗫嚅道:“我…我的衣服……”
江沉头也不抬道:“除了她之外,应该是没有人会稀罕你这豆芽菜一样的身材的。”
“……”林空的脸上更烫。
江沉说变脸就变脸,林空完全不知道这个她到底是好是坏,不过因着是江沅的妹妹,她也就爱屋及乌,由着江沉对自己施.暴,直到手上的绷带都换了一遍。
“给你重新包扎过了,现在可以放心地说出内功心法了。”江沉依旧执着于让林空说出内功心法,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林把当然不可能让她母亲辛苦留下来的心法在落到别人手中,而且最后到底是谁得到还说不一定,一想到面前的人可能是仇人派来的,她的心里就非常焦灼,更多的原因是怕江沅也参与其中。
她试图劝说江沉,大言不惭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会和娘子保护你的。”
江沉睨着她的脸,嗤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我的姐夫?”
林空的小脸一红,很是厚脸皮地点了点头。
“……”江沉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空这突如其来的句话,她整个人都换了个气场,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说完就把林空赶下床,推着她的后颈进了一个与客栈相通的一个密道,密道里黑压压的,却没有霉味,而且空气流通好,最后两人来到一个类似于囚牢的地方,江沉很是干脆利落地把林空绑在了一根柱子上,和刚刚还帮林空包扎伤口的人完全不一样。
林空挣扎道:“你要做什么?”
不是她的警惕- xing -低,实在是江沉不按常理出牌,她甚至连江沉是好是坏都分不清楚,上一秒还在救她,这一刻却在囚禁她,她虽然变聪明了,可对人心还是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