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颐浑浑噩噩度过了两节课,时间一到,众人散去。
一周一次的活动时间又到了。
季霜、杨晓楠等人风一般从她身后溜过去,回了宿舍。一般周日下午,他们的活动项目也有限……无非是洗洗澡、洗洗衣服、打打球,再就是去校门口等候。
去校门口等人的就是刘璇和唐潇潇。
刘璇是家中独女,父母工作清闲,一周来看她一次。Y县离这里不近,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即便如此,刘父刘母风雨无阻。
陈颐在宿舍呆了会儿,觉得无趣,索- xing -又回了教室。穿过校园的时候,学校广播里的流行歌曲突然换了,转为轻快熟悉的旋律……
陈颐当下便愣住了,可也只是一秒。
她马上明白过来,不知谁点的歌,反正也不是给她的。
这个月份过生日的实在太多,她算碰巧沾了个光,想到这里,微微一笑。
回到教室,陈颐看到刘璇在发呆,她也没问。没过多久,刘璇便打开了手边一个圆形盒子,递到她面前。
“什么?”
那盒子里,装的满满一整盒核桃,砸碎了的。
刘璇的目光有些深沉:“我妈亲手砸的,怕外边买的不好,就一颗颗给我砸了一盒。”她示意陈颐来吃。
陈颐拿了一粒,醇厚香甜。
往常刘璇很大方,此刻她像是怕宝物碎了,赶快把盖子合上,放到了一旁。
刘璇继续发呆,表情一如既往德平静,可陈颐知道不只有平静,那里面是沉不见底的幸福与被宠的踏实感。
刘璇道:“我妈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陈颐附和:“是啊。”
谁说不是呢,母女间本就就该是最亲的关系。
“谁都不会比我妈更重要。包括乔航。”
陈颐沉默了会儿:“乔航对你挺好的,不是吗?”
刘璇嘴里含着块糖:“是啊,好到我都挑不出他毛病来。可是,跟我妈不能比,我妈只有一个我,我也只有一个妈。男朋友可以换了再找,妈是换不了的啊。”
陈颐故作惊恐:“刘璇啊刘璇,你真是冷血动物无疑了!他听见不会伤心么?”
“他早听过无数遍了。”
“……”
“本来就是这样。”刘璇微笑,“他离不开我。”
好吧。
陈颐耸肩,成功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唐潇潇没在你们宿舍吗?”过了会儿,刘璇问。
陈颐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见她刚才跟季霜上去了。”
“哦,她们好像玩得很好。”
临近上课,教室里人渐渐多起来。
刘璇突然又问:“陈颐,你觉得季霜是个怎样的人?”
陈颐闻言,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凝思,鼻尖划着下巴,快要把下巴划破时,她笑:“我不清楚,看起来- xing -格很好啊,挺招人喜欢的。讲义气,对宿舍里人也不错。”
刘璇盯着她看了会儿。
陈颐做不下题去:“喂喂,我脸上有字吗?”
刘璇笑笑,不予置评。
“还没问你呢,近来跟唐潇潇不错?我没看出来,你这么个安静淡定的人会喜欢跟热闹的人在一起。表面闷骚,看来你骨子里可不是这么回事,说不定……”陈颐抓住时机跑语连珠,却被另一人打断。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唐潇潇人未到语先至,“她是表面闷骚骨子里明骚……不不,骨子里放浪!”
刘璇深吸一口气,要去打她。
陈颐默默转过身去……
上课上到一半,接到刘璇递过来的字条:我没说我跟她有多好。
陈颐有点奇怪。
思前想后,她觉得刘璇反- she -弧真长。
她抬笔想和她来个课堂小作文,可笔落下去却不知要写什么,只觉得从心窝里一直乱到脑子里,嗡嗡叫,叫得她心烦意乱,思维如同毛线缠了个乱七八糟。
陈颐把纸条收了起来。
女厕里的灯坏了两天,课间女生们怨声载道,可该来的地方还是得来,饶是你哭天抢地也不能在外自行方便……陈颐在人群中摸黑上厕所,出来时不巧踩到什么,只听“呀——”的一声叫,直入云天。
陈颐还以为唐潇潇,后来发现声音不对。
“真是的,谁呀,没长眼?”
陈颐赶忙道歉。
女生听见声音,知道这不是什么惹不起的茬,气- xing -瞬间飙升:“不知道黑着灯吗,就不能小心点?我刚换的鞋你一脚就给我踩脏了,你多大的本事?哎哟我去,又谁呀……谁他妈又踩我!一个个的,你们都没长眼?!”
一嗓子叫得整个卫生间鸦雀无声。
在这安静中,“吱呀——”一扇门推开,有个人影下来,穿过拥挤的队伍,强行把队伍分成了两半:“行了,大惊小怪的,你鞋哪儿脏了我看看?”那人影在女生面前停下。
女生在黑暗里明显一滞。
陈颐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谁呀……季霜?”
“我踩你了吗?”来者答非所问。
“没……没呀,当然没!”女生转笑,“刚才那不是你踩的,我没说你。”
“我知道,没踩就好。我怕我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