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我印象中善良温柔的恩人姐姐。
“对不起。”她咬了下唇,“师父是为你好。”
下一瞬,我闷哼了出来,一枚石子打在了我的大腿上,疼的要命。
来真的啊!
更多的石子飞来,除了脸颊和手背,她专找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
我只好咬着牙,开始挣扎起来。
我用力活动了下脚踝,那柄藏的很贴妥的短刃冒出个柄来。
那天晚上,最后我是用唇齿衔着那把刃将绳索割断的,估计整个过程,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重重从半空坠下的时候,我真的痛的要死,也气得要死。
什么习武练功,分明是在变着法子折磨我!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忍着痛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要走。
她也没有拦我。
结果,第二天晚上...依旧是在我熟睡得跟猪似的时候,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又被倒挂在树上。
不过这晚,我花了三炷香的时间就逃脱了。
第三天晚上,我悄悄睡到了偏殿,用木桌抵住了殿门。
当然很不幸...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树上。
这次我不知自己是真的冷静了,还是有些麻木了。
突飞猛进地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逃脱了。
不过,卫昕悦似乎还是很不满意的样子,“真正的危急时刻,你没有那么多时间的,别人也不会像我这样不痛不痒地拿石子逗你玩。面对真正的刀剑,你有的只是一瞬一刹,要想法子再逃得快一点。”
我跌坐在地上,索- xing -也不站起来了,靠着树干望着她,“我好端端地待在宫里,也不惹是生非,哪来的什么危急时刻。”
她道,“就是因为在宫里,所以才谁人都无法预料危险会在何时到来。”
我沉默了一会,忽道,“你说吧。”
“恩?”这次换她不解。
“你上次不是问我,人是洞悉一切比较好,还是一无所知更幸福吗?”我认真道,“我已经想好了。”
我隐隐觉得,师父和昕悦对我所做的一切,甚至他们出现在燕京这件事,都绝非一时兴起。
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缘由和故事。
我本是个怕麻烦的人,也没有喜欢打探他人秘密的癖好。
但是现在,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我避也避不了了,倒不如去揭晓一切罢。
“请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罢。”我凝望着她无比清澈的眼眸。
她静静地望着,沉默了许久,才道,“师父这个人,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一愣,不解她怎么突然又提到师父,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阿木师父是个怪人,这点的确是毫无疑问的。
“师父是个亏欠感很重的人,或许是全天下最内疚的人了。”她继续道,“有时你望着她的身影,都会感到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实在太沉重了。她这一生,好像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别人,对不起这个天下。”她顿了顿,“我倒是觉得,她最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她朝我笑笑,“其实这世间有许多故事,不是你问了别人就会说的。”
“昕悦...你真的不是在消遣我罢...”听了这句话,我忍不住心中冒起了几分火气。
“你别急,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对师父也不算完全了解。”
她眸光极快地黯淡了一下,接着道,“所以我口中的真相,或许也只是一面之词。但我都答应过你了,既然你想知道,我自然知无不言。”她干脆也坐到我身旁,轻声道,“我是在十二岁那年随父兄进宫的,那天是先皇翎帝的寿辰。其实小时候的我很内向也很沉默的。因为我是庶女出生,也一直不太受宠,大多数时间里就是独自呆在房中缝绣和读书,日子过得平静却无趣。能进宫纯碎是父亲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我至今都感激父亲当时能带我一同进宫。因为如果没有那一天,我就不可能在宫中遇见师父,也不可能至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师父在宫中...到底是什么人啊?”我问道。
“她是...”她顿了顿,瞥了我一眼,“一个很有身份的人。”
“女扮男装,很有身份?”我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个身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