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习惯- xing -地挠了挠鼻梁,说道,“这样罢。若明日成功后,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个酒,顺便结拜个兄弟。这样就不随便了。”
“看来杨某是永远都跟不上殿下的想法了。”他无奈地道,“咱们早些回去歇息罢,明日一切悉听殿下安排。”
我点了点头,再瞟了一眼燕翎帝的画像,才与杨忠离开帝君陵。
我想起来了,这双眼睛和两年前带着妻子找我看病的那名胡人丈夫的眼睛很像。
不过也许楼兰人都是长得这样子的眼睛吧。
毕竟,两年前燕翎帝已经驾崩许久了。
不过就算没驾崩,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又怎么可能见到天子。
懒得想那么多了,我打了个浓浓的哈欠,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赶紧回去睡一觉。
哎,明天还要帮杨忠对付慕容盈那个麻烦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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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深的夜,她静静地躺在床上。
极冷的宫,她的身边连一个侍女都没有。
轻轻闭上眼睛,记忆中有明灭的光,忽然闪烁起来。
像是浓雾深处渐渐散开,露出一片虚幻的海市蜃楼。
忽然间,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
天很冷,小小的她抱着一名紫衣女子。
“母妃,为什么只有盈儿没有父王?”她昂着头,问道。
“谁说你没有的?”
紫衣女子蹲了下来,可她偏偏看不清女子的相貌。
“盈儿听宫里的人都这样说,他们说父王死了。母妃,什么是死了?”
“他们胡说八道,你父王好好的,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女子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握得她有点痛,但她忍着,没有说。
“那为什么父王要丢下盈儿和母妃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是因为。。盈儿的父王是个大英雄啊。。为了大燕好,便只能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仗。”女子含笑说着,可是泪水却砸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要打仗?是不是打完仗,父王就能回来了呢?”
那时天真的她,问题总是很多。
“盈儿,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打仗,而仗是永远打不完的。”
“盈儿不懂。”
“盈儿不必懂。”女子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发,“累了罢,母妃给你弹会筝,你乖乖地睡觉可好?”
她懂事地点点头。
一闭上眼睛,温柔地筝声如万紫千红的丝带,生生萦绕出一个锦绣世间来。
再睁开眼时,春日正好,满树的梨花全开了。
白色的花瓣随风飘零,她看见了一名白衣人只身站在树下,对着自己笑。
她从没见过有人能将白袍穿得那样好看,也从没见过有人能笑的那样好看,如天上的月亮一般皎洁清澈。
“盈儿,我是你父王啊,快到父王这儿来。”
白衣人弯下腰,朝她张开了手臂。
她屏住了呼吸,阳光打了白衣人满身,太过刺目,她竟有些承受不住,怯怯地躲到了母妃的身后。
“母妃,这人真的是我父王吗?”
母妃蹲了下来,满脸是泪,将她推向白衣人,“快去你父王那儿。”
白衣人牢牢抱住了她,宠溺爽朗地笑道,“好盈儿,快叫一声父王!”
“父王。”她极轻地叫了一声,生怕太响了就会发现这是个梦。
自己还是那个没有父亲疼爱的可怜女孩。
“父王父王父王。”
她趴在父王的背上,快乐地叫着。
“盈儿想不想飞啊?”
“恩恩。”她重重地点头。
父王就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绕着庭院一圈一圈地跑。
她凌空张开双臂,笑的很开心,“飞起来了!盈儿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