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在某种方面,都有着一颗不服输的心,尽管知道那是别人擅长的,还是傻乎乎的想要打败人家。
杜皎儿听着点了点头,倒也符合她的- xing -格。
剩下的半个时辰内,见众人吃的喝的差不多了,杜任俭便说是要迎娶艾娜尔,婚期定在年关后。
众臣听着一一祝福。
杜皎儿依旧是闷闷不乐。
便听杜任俭说是自己乏了,他们愿吃愿喝愿玩,便继续吧。
众人这才行了礼,看着后宫娘娘们一个个都走了,哪还能多留,便一一出了宫。
江健看楚子成二人走了,跟前来阿谀他的大臣们言了告退才撵上了楚子成,悄悄说道:“大将军,末将今天这招玩的怎么样。”
楚子成见他耍宝般的挥了挥拳,疼的“嗷呜”一声,忍不住笑了。
杜皎儿便在一旁夸赞道:“将军拳拳生威,厉害厉害。”
江健这才反应过来杜皎儿也在,尴尬的笑了笑,“参见长公主。”
杜皎儿见他突然拘束了,摆了摆,“没事,没事,别把我当外人,你们继续说继续说。”
江健还真受不了杜皎儿对自己这么和声悦色的,正打算行礼告退了,便听杜皎儿说道:“要不你们聊?我刚好累了,先回家等你去。”
楚子成知道她是看江健对自己有话说,有她在可能说不出口,才特意说是自己累了。便当着江健的面给她将斗篷好好系了系,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好,我一会儿就回去。”
杜皎儿闻着她身上的酒气,在看江健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感觉好笑的同时,不由觉得害羞,再见江健这般,不禁也心生逗他之意,便踮起脚尖,亲了一下楚子成的唇,抛了个媚眼说道:“好,人家床上等你,早早回家。”
楚子成也没料到她会如此,捕捉到她眸的狡黠之色,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一旁彻底石化的江健,唇角下意识的上挑。
见杜皎儿走远了,她才在江健眼前挥了挥,“喂。”
“啊?”
江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楚子成轮廓比之前柔和很多,觉得胃里刚刚喝下的酒水、吃下的东西,好像是打起了架,翻来覆去的。
他见楚子成要走,这才追了过去,扯着嘴角问道:“大将军…长公主平日里…一直都是这样?”
楚子成听他如此说道,顿下脚步:“叫我大驸马吧。现如今,我已不是什么大将军了。”
“…”
楚子成见江健楞在那里,抬脚继续向前。
江健再次赶了过去说道:“末将相信终有一天大将军会重新回来,金达国若是真和西平联姻了,其他各国定…”
楚子成知道他现在说这些是想让自己安心,但肺部的疼痛,令她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司故的话,“大将军日后怕是无法再上战场了。”
楚子成太阳- xue -一跳,打断了江健:“或许吧。”
江健动了动嘴皮子,看楚子成似乎不想再聊下去,觉得他今日实在是太过反常,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随在他一旁与他并肩而行。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才想清楚了,便开口试探的问道:“大将军受伤了?”
他看他今日的起与坐都是紧皱眉头,一开始以为他只是觉得太吵了有些不悦,如今说起,江健豁然开朗,仿佛一切都理通了,他再次肯定的说道:“大将军受伤了。”
楚子成这次却没有停止脚步,而是走的更快了,江健本想撵上他,却听他淡淡的说了句:“你回去吧,我累了。”
那一瞬间,江健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赢了麦吉利大好的心情沉重下去。
这么多年,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轻伤重伤通通受过,即便是局势失利,军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完全失败了,楚子成都未曾说过:“我累了”…
现如今…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能让他说出了这个字…
*
楚子成的心情未必能比江健好到哪去,正如司故所说,她仿佛是从深水之挣扎了出来。
楚子成踉跄几步,实在是忍不住抱着就近的树吐了起来,一直吐到苦胆水都出来了才强忍着难受站直了身子,她只觉得自己脚沉重,身心俱惫,站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这时刚好巡逻的侍卫看到了他,认出了他,便上前询问:“大驸马,没事吧?”
楚子成随意的用衣袍抹了把脸,才摇了摇头,“有些醉了,扶我出去吧。”
毕竟今日是喜宴,杜任俭就怕有人喝醉了,或者是出什么意外,因此特意加大了巡逻。
侍卫不疑有他,扶起楚子成,便一路扶到宫外,抬轿子的汉子一看楚子成被人扶了出来,赶忙问道:“怎么了?”
侍卫便说是喝醉了,几人这才将她扶上了轿子。
楚子成头靠在一旁也不知道摇摇晃晃过了过久,轿子才停了下来。
轿夫便站在外面轻声说道:“大驸马,长公主府到了。”
楚子成这才一点点回过神来,说道:“扶我下去吧。”
轿夫听此赶忙上前打开轿帘将楚子成扶了出来,楚子成只觉一阵寒风,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府邸里守门的下人看见了他,立马走了过来,轿夫便在一旁说道:“大驸马喝醉了。”
下人正想扶过,楚子成便自己站直了,“我没事。”
说着她走上了台阶。
杜皎儿还在等她…
她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她…
不能…不能让她担心…
可刚踏了阶,楚子成便感觉腿上一软,而后便是一片黑暗,只听有人在自己耳边喊道:“大驸马!”